第二個挑戰是國際因素。經過了兩年半的金融危機,我國所面臨的國際形勢發生了新的變化,依靠吸引外資、依靠出口這條路已經走不通了。
李稻葵認為,就目前的經濟領域而言,全世界可以分為發達國家、發展中國家和中國三類。發達國家主要包括美國、英國、德國、希臘、西班牙、愛爾蘭等,這部分國家的基本利益還是相同的。發展中國家包括印度、巴西、俄羅斯等新興市場國家,還包括大量經濟沒有起飛的國家,這部分國家的利益也是基本一致的,都是需要發達國家讓出更多的市場和技術,也希望國際金融、經濟體系更加穩定。
第三類國家就是中國。中國既具有發展中國家的很多特點,比如人均GDP水平低,同時也具有一些發達國家的特性,比如我國有巨大的生產能力,消耗了全球一半以上的鐵礦石,還有三萬億外匯儲備,可以把英國的股市全買下來,買下美國股市的五分之一。
中國在全球勞動分工中的地位非常特殊。中國在應對國際金融危機中表現非常突出,讓全球的經濟體開始真正反思,中國的崛起對世界意味著什么?西方人的戰略思維在改變,這當然會對中國的政策以及中國的國際環境帶來巨大影響。
李稻葵說,在2010年1月27、28號的瑞士達沃斯世界經濟論壇上,哈佛大學教授勞倫斯·薩默斯曾說,再過300年,后人回顧今天歷史的時候,他們很可能對今天的金融危機不屑一顧,但是他們一定會用重墨描寫另一個事實,就是在中國和印度有十幾億人口正在迅速實現現代化的夢想,這部分人實現現代化夢想的進程也一定會對已經實現現代化的國家帶來沖擊。如何重新設計一套全球化的制度,讓夢想實現現代化的人的利益和已經實現現代化的人的利益相符合。
另一方面,發展中國家對中國的看法也在發生變化。巴西認為,中國經濟的發展抬高了原材料價格。我國獲得了很多外匯之后,匯率也升值了,大量的外匯通過外貿、投資的形式也涌入巴西。那么巴西的匯率升值以后,給它的制造業帶來打擊。大量的中國溫州老板在里約熱內盧開著各種各樣的商店,全是中國產品,又便宜又好。20年前發生在俄羅斯的事情,今天又發生在巴西。巴西的政治家認為,中國制造的產品重創了巴西制造業,巴西淪為原材料生產地。
李稻葵表示,中國經濟的迅速增長確實帶來了全球范圍內的擔憂,所以中國在國際上的壓力非常大。中國外貿領域遇到的一系列摩擦和矛盾,都是中國過去依賴吸引投資和依賴出口帶來的,這個模式若再繼續下去一定會帶來更大的國際矛盾。
中國的利益是多元化的,不僅要讓沿海和內地的外來工人得到就業,也要讓我國產能能夠被充分利用,以及各種各樣的利益訴求,不能只考慮出口帶來的利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