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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說道:“我并不是要打聽你的隱私,但也不想看到你這個樣子。下山見到你時,你臉色煞白,像丟了魂似的。回城的路上,大家有說有笑,你卻繃著個臉,一言不發(fā)。”
看來他一直在注意我。我真想把這幾年來一切的一切全都說出來,可就是開不了這口。
他問我:“前面有家茶館,時間還早,我們進去坐坐,好嗎?”
我猶豫了一下后,還是點了點頭。
沒多會兒,我們就到茶館了。茶館里只有一撥客人,兩個男的像是在談生意。謝行長要了個單間。服務(wù)員把我們帶到一間日式包廂前。她拉開白玻璃格子的推拉門。謝行長和我脫鞋上了榻榻米。我們倆隔著茶桌,面對面地盤腿席地而坐。
“先生,請問喝什么茶?”服務(wù)員站在門外,一邊問,一邊把茶單遞給謝行長。
“來兩杯龍井。今年的新龍井有了嗎?”謝行長接過茶單后問道。
“對不起,還沒到,估計還得要一個來月。”服務(wù)員答道。
茶桌上除了茶具外,還擺放著一個撲克牌大小的白塑料牌。上面印著幾行敬語,下邊有個紅色的按鈕。我好奇地問服務(wù)員:“這是什么?”
“呼喚鈴,您有事叫我,就摁那個紅按鈕。”服務(wù)員解釋說。
想不到這小牌子還是個無線發(fā)射器。我半開玩笑問她:“你們沒竊聽器吧?”
“小姐,您說哪兒去了,我們哪敢有那玩意兒。”服務(wù)員說道。 “她逗你玩呢。”謝行長為我打圓場。
“她把我嚇著了。”服務(wù)員倒也挺會說話。她又問謝行長:“您要不要果盤和點心?”
“行,來個果盤。”謝行長說。
服務(wù)員開好單子,接過謝行長遞給她的茶單后,說了聲請稍等,就走了。 “你頭一次來茶館?”謝行長問我。
我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北方人不喜歡泡茶館。不過,你好像不是北方人?” “我生在成都。”
“成都人應(yīng)該愛下茶館。不是有那么句話嘛,成都是個大茶館,茶館是個小成都。”
我沒接他的話茬。他以為我對這話題沒興趣,話題一轉(zhuǎn),說:“我看你心事很重。有什么話,就痛痛快快地說出來吧。說了,就像千斤重擔(dān)落了地。”
“我不想說。”他大概沒想到我會這么說。 “為什么?”
“不為什么。”
服務(wù)員推來一輛手推車,上面擺滿東西。她先拿進來兩只白玻璃杯和一個二兩的茶葉罐,又端進來一把盛著熱水的瓷茶壺。她打開茶葉罐,用茶匙將少許的茶葉舀進兩只空杯里,再倒入熱水,然后把兩杯冒著香氣的茶送到謝行長和我的面前。
我倆不約而同地說了聲謝謝。
“不客氣。”說完,她又端進來一個大果盤。里面有切成片的橙子和香蕉,還有幾串紅葡萄。隨后又將一把不銹鋼的電茶壺放到茶桌邊。通上電后,她對我們說:“二位請慢用,有事摁呼喚鈴。”她轉(zhuǎn)身出去時,還把門拉上了。
“我們每個人既是生活的強者也是弱者。他需要關(guān)心別人,也同樣需要別人的關(guān)心。你說,對嗎?”謝行長旁敲側(cè)擊,無非是想讓我把心里的話掏出來。
“您說的,當(dāng)然都對了。”
“那也不見得,得看什么事。不過,有一點我倒能說對。” “什么?”
“你的婚姻亮紅燈了。”他改變戰(zhàn)術(shù),不再迂回繞彎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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