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色短信不斷蔓延,網絡惡搞變本加厲……一場場與網絡傳播有關的文化官司似乎還無結局,網絡音樂的低俗之風又“硝煙四起”,尤其是不久前由中國音樂家協會等單位發出的“抵制網絡歌曲惡俗之風”倡議書,以及40多位音樂界權威人士的聯合簽名和直言不諱的批評,在社會上引發了熱烈討論,包括網絡音樂在內的網絡文化創作如何評價、網絡文化產業如何規范發展等一系列隱身其后的深層問題浮出水面。
詞作家閻肅:“這是一種褻瀆和糟蹋”
色情、暴力、庸俗,是近年來部分惡俗網絡音樂的內容特征,有調查者將網絡惡俗音樂的語言歸納為6種——淫言穢語,音律色情;辱罵攻擊,歪曲惡搞;矯情做作,無病呻吟;東拼西湊,廢話連篇;佶屈聱牙,語無倫次;嘩眾取寵,庸俗無聊。 “這些歌曲,有的宣傳色情,有的充斥著語言暴力。而像《那一夜》、《狼愛上羊》等網絡歌曲主題空洞,矯情做作;《我是你老公》、《不怕不怕》則語無倫次、廢話連篇;甚至還有一首歌叫《放屁》,實在太低俗。”作曲家徐沛東認為,“出現這種惡俗之風,除了網絡音樂的‘門檻低’外,另一重要原因是,一些網絡歌手一夜成名的現實‘深深地’刺激了一些人,導致了網絡音樂創作泥沙俱下,低俗之風泛濫。” 寫了大半輩子歌詞的詞作家閻肅說:“我今年77歲了,可是像《那一夜》這樣低俗、沒文化的網絡歌曲,還是第一次聽到。這些低俗的歌曲,簡直是對音樂、對人心靈的一種褻瀆和糟蹋”。文化學者朱大可則以“流氓的盛宴”,比喻以街痞主義、犬儒主義和厚黑主義為特征的、涵括網絡創作、傳統創作的泛流氓主義習氣的蔓延,他說,思想的垃圾一旦囂張地繁殖起來,便勢不可擋,直接后果是整個社會內在道德和價值體系的蛻變。
作曲家徐沛東:“不能一棒子打死”
以中國音樂家協會名義發出的聯名倡議書呼吁音樂工作者“加強行業自律,自覺抵制網絡歌曲惡俗之風”,體現了精神產品創造者和傳播者社會良知的必要覺醒,得到了社會輿論的強力支持,但也有反對意見表示,“這些所謂惡俗不過是娛樂化的需要,娛樂也是社會的一種需要”。對此,中國流行音樂協會秘書長、音樂評論家金兆鈞等認為,網絡歌曲已成為音樂創作中的一大景象,它內容豐富,也良莠不齊,不能一棒子打死,要區分“通俗”、“低俗”、“惡俗”,對“通俗”的歌曲,應該持有寬容的態度,對“低俗”、“惡俗”的歌曲,應堅決抵制。 隨著互聯網的快速發展,優秀音樂作品的傳播有了更豐富更寬泛更平易的途徑,數字化音樂、網絡音樂呈現出產業化的發展趨勢在情理之中,也是無法忽略的社會進步。但是,由于網絡產業發展的規范和管理滯后于科技的發展和傳播的速度,以惡俗化為特征的網絡文化創作和傳播愈演愈烈,對整個社會精神層面的負面影響很大,如何規避這種惡果,成為文化工作者、網絡從業人員不容推卸的社會責任。 “網絡是一個巨大的空間和便捷的平臺,本身無良莠,關鍵是創作者的價值導向。作曲家要努力創作出優秀的網絡音樂作品,創作出更多適合網絡傳播的優秀作品,占領網絡空間,讓低俗文化沒有生存空間,運用多種形式提高青少年的審美品位和鑒賞能力。”中國傳媒大學、中央音樂學院的一些專家表示,要讓網絡歌曲在良性的音樂環境下自我調整,走上正常、健康的軌道。 徐沛東表示,對網絡歌曲一定不能一棒子打死,“中國音協明年將舉辦一個訓練班,對網絡歌曲創作者進行專業培訓,同時還將舉辦一個網絡歌曲大賽,希望能夠引導網絡歌曲走上正途。”
專家呼吁:解決網絡音樂著作權問題
音樂人科爾沁夫指出,網絡音樂惡俗習氣蔓延的誘導因素是“名利”,“網絡是很重要的宣傳途徑,也是重要的贏利途徑,大家不顧顏面,惟利是圖”。當網絡成為巨大的“名利場”時,單靠唱片公司和藝人的自律是不可能也是不現實的,徐沛東指出,“網絡音樂惡俗現象的產生有綜合原因,需要有關部門配合,制定相關法律,采取相關措施。”法律問題集中表現為著作權得不到保護。作曲家們認為,“網絡音樂要健康發展的前提之一是解決網絡音樂著作權問題,版權得不到保護,也是目前許多優秀音樂作品不能大量及時地進入網絡傳播渠道的現實原因。” 互聯網的匿名注冊制度,在保護思想和言論表述自由的同時,也為網絡暴力話語的發育提供了搖籃。大量的“無名氏”放肆地宣泄個人焦慮,而無需為此承擔任何責任。如何從技術角度履行網絡監管的責任?人民網、新浪、搜狐等門戶網站表示,與其說這是一個技術課題,不如說是一個觀念認識的問題。 無論是法律規范的制定,還是產業發展的可持續性,都把網絡文化產業的規范問題提上了日程。 “網絡文化產業不能無序發展,否則要走很多彎路,對投資者不利,其不良影響如果傳播到社會,將對文化建設非常不利。”有網絡產業界資深人士表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