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有沒有必要對貨幣政策進行大幅度微調?筆者以為,央行在開展公開市場操作時各種工具的組合、取舍使用即是貨幣政策在進行動態微調,換句話說,就是穩健的貨幣政策一直處于動態微調之中。至于市場預期的降準等更直接、更刺激的貨幣政策微調措施出臺,則須具備三個條件。
首先,現在推出的系列穩增長政策不能有效降低融資成本,需要通過降準增加貨幣供應量進而迫使融資成本下降。
國務院總理李克強4月2日主持召開國務院常務會議,部署進一步發揮開發性金融對棚戶區改造的支持作用,棚戶區改造可采取市場化方式發行住宅金融專項債券,設立鐵路發展基金,吸引社會資本投入,使基金總規模達到每年2000億元—3000億元。同時創新鐵路建設債券發行品種和方式,今年向社會發行1500億元,實施鐵路債券投資的所得稅優惠政策。
這些措施是落實3月19日國務院常務會議精神的一部分。此次會議提出,抓緊出臺已確定的擴內需、穩增長措施,加快重點投資項目前期工作和建設進度,及時撥付預算資金。
從近期國務院會議精神和提出的具體措施看,其核心是盡快推進深化金融體制改革,切實降低融資成本。這一系列穩增長政策在去年就實施過,今年推出的措施只是政策的延續。這似乎可以說明,這些措施在去年的經濟轉型升級中是發揮了積極作用的。由此,這個一攬子穩增長政策的實施大大降低了貨幣政策進行大幅度微調的可能。
其次,金融機構外匯占款出現連續大規模負增長,貨幣政策不得不微調進行應對。
最近召開的國務院常務會議推出系列穩增長舉措,降低融資成本成為重點,由此導致市場對貨幣政策微調的預期明顯增強,而微調的措施之一即是下調存款準備金率(即降準)。
降準的直接作用就是增加貨幣供應量。而調整存款準備金率的作用之一就是對沖國際跨境資本的異常流動(通常的表現形式為金融機構外匯占款)。截至今年2月底,金融機構外匯占款實現連續8個月正增長,雖然2月份已降至1282.46億元的5個月低點,但也向市場提供了超過千億元的流動性。從這個角度考慮,只要外匯占款不出現大規模的負增長,降準就只能停留在市場預期的層次。
第三,“錢荒”再現逼迫貨幣政策進行微調。
今年會不會出現“錢荒”?筆者以為,商業銀行經過了近一年的調錯配、去杠桿之后,承受短期流動性波動的能力已經大大增強,像去年6月份那樣的“錢荒”將不會再出現。
為什么2013年在廣義貨幣M2數量龐大的同時市場上會出現“錢荒”。央行的解釋是:這是金融創新加快發展、債務融資較快擴張、利率市場化不斷推進以及開放宏觀格局下國際資本流向反復變化等因素綜合作用的結果。
現在構成“錢荒”的要素并不存在。而且,在利率市場化大潮的沖擊下,金融機構已經具備了相當的抗風險能力。現在,央行只需綜合采取公開市場操作、短期流動性調節工具(SLO)、常設借貸便利(SLF)等工具動態調節,即可使市場流動性處于適度合理水平。當前,防范金融系統性風險已成重中之重,在這個背景下,降準的必要性大大降低。
總之,現在市場流動性依舊寬松,央行將繼續通過正回購回收流動性,降準的后兩個條件也就成了無本之木,而降準并不是降低融資成本的對癥之藥,真正有針對性的舉措其實是放松金融機構的投融資集中度限制。就像李克強在遼寧主持召開部分省市經濟形勢座談會時所說的那樣,“你根本想象不到,市場有多大的創造力。因而政府必須要下定決心轉變職能、簡政放權,充分發揮市場‘想象不到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