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務院近日印發《國務院關于取消和下放一批行政審批項目的決定》,公布了今年首批取消和下放的行政審批事項,共64項和18個子項。這是本屆中央政府第五批取消和下放行政審批事項。然而,海南省人大代表邢詒川“曬”出了他制作的“行政審批長征圖”,詳細記錄著一個投資項目從獲得土地到辦完手續,需經過30多項審批,蓋上百個章,全程最少需歷經272個審批日。
行政審批權取消和下放,似乎陷入了一個怪圈:多年來各級政府不斷在“砍”審批項目,但企業和民眾卻反映行政審批項目越來越多。數據顯示,2001年以來國務院已經取消和調整了2400多項審批項目,地方各級政府取消和調整77000多項,占原有項目總數的一半以上。過去行政審批制度改革效果如何?顯然,多個“行政審批長征圖”是一種檢驗。
在去年廣州兩會上,廣州市政協常委、廣州新城市投資控股集團董事長曹志偉拋出了他繪制的審批流程“萬里長征圖”,一度走紅全國。而在此之前,也有多個企業負責人、官員以具體數字、例子來反映行政審批時間冗長、手續繁瑣。正因如此,李克強在去年3月當選總理后的首次記者招待會上承諾:“本屆政府下決心要再削減三分之一以上”。
去年至今,本屆中央政府分五批取消和下放行政審批事項,獲得輿論肯定。然而,海南省人大代表繪制的“行政審批長征圖”卻表明,中央多次下放行政審批權,實際效果在地方還沒有完全顯現出來,企業依然面臨“審批困境”。這究竟是何原因,值得反思。在筆者看來,我們既要看到改革效果顯現有一個過程,也要意識到改革本身還有待完善。
李克強總理去年表示,國務院各部門行政審批事項還有1700多項,本屆政府下決心要再削減三分之一以上。對此,要看到兩點:一是“再削減三分之一以上”要分批實施,而且從中央到地方層層落實有一個過程。二是削減一部分還會保留一部分,保留部分多少也會影響行政審批效率。尤其是中央明令削減的行政審批項目是否在很多地方遭遇“腸梗阻”值得審視。
行政審批制度之所以難改革,不外乎兩大原因:一個原因是我們的行政與市場的界線一直不清晰,不僅行政審批事項多,而且日常行政對市場干預多。另一個原因是,行政審批牽扯到部門利益、地方利益,所以,相關利益部門不愿放權。中央削權后,部分權力下放到各級地方政府,地方要么層層拖延削權,要么削權后變相增權,因而中央削權效果企業感受不到。
另外,行政審批權改革的方式也值得商榷。多年來,行政審批制度改革基本上是自上而下,即下面按照上面的要求推行改革。但在筆者看來,除了要按照中央要求推行改革,更要按照市場和民眾的意愿進行改革,民意與市場需要削減哪些權力,就要重點考慮削減哪些權力。如果只是政府單方面削權,自然效果有限。還有,分行業削權效果更直觀,削權越具體越好。
目前,行政審批權下放改革的效率還有待提高,方式有待完善。不妨借鑒“巡視”和“督查”模式,由有關方面對中央取消和下放的每一項審批項目進行調查,對拖延改革、變相增權的問題進行嚴肅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