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拿大聯邦政府近日宣布廢止投資移民項目的消息,不僅沖擊了中國有意移民海外的群體,而且在國內輿論中引發對移民現象的討論。加拿大即將推出的移民新政會將標準嚴格化,申請人不能只是提供貸款,而應將資金進行投資,還要考慮申請人在語言等方面對加拿大的適應度。這無疑將對中國申請者造成最大的沖擊,因為中國是加拿大最大的移民來源國,而該項目是最受中國富人歡迎的移民計劃,據報道有逾4.6萬內地申請者受影響。
在發達國家移民政策爭論日益激烈的背景下,加拿大的做法也可能預示著某種更廣泛的趨勢,如新西蘭等國近期也在收緊投資移民。各國的移民政策一直影響著全球化之下的人口流動。發達國家普遍試圖借優越的移民政策來吸引外資和人才流入,但移民大量涌入又可能影響本地社會資源、就業機會及社會凝聚力,因而它們近年來更加強調異文化者的融入問題。那些面臨經濟危機風險的發達國家,既可能放寬投資移民標準以引入外資舒緩本國經濟,也可能因移民引起的國內族群沖突風險而收緊政策,尤其是對非法移民,如當前的南歐各國就是兩方面都在做的。移民政策純屬一國內政,因而可能波動巨大,中國申請者對于這種變化宜有合理的預期與承受能力。
有論者認為中國出現了向海外的移民潮。雖然移民占中國總人口的比重很低,但近年來的確移民規模一直在高速增長。很多移民是受經濟力量的驅動,有條件者跨越國界尋求更佳的工作機會是人之常情,同時移民追求更好的經商環境、教育條件、生態環境等,并享受更高水平的醫療等福利。但問題是這并不是移民的唯一推動力,不少中國移民其實只是需要一個國外公民身份,從而得到更大的安全感,他們仍然在國內經營和居住,并不給目的地國帶來就業機會和稅收,這正是這次加拿大試圖控制中國移民的主要原因之一。后一種情況,帶來了加拿大投資移民政策的收緊,因其是對中國最具吸引力的移民目的國之一,這可能提升中國人海外移民的總成本。
此外,移民還帶來腐敗官員轉移財產等問題。移民潮和移民中的種種亂象,都可以在很大程度上追溯到中國社會自身的問題,如官員缺乏監督、貧富差距大、民眾對未來缺乏安全感、企業家追求短期行為等。加拿大等國移民門檻的提高正是在逼迫中國海外移民的健康化,即出于真正的經濟和職業發展需要,如僅僅把外國當做“避風港”,長期而言行不通。
或許加拿大等國的新政并不能消減中國方興未艾的移民大潮,因為有移民意愿者會轉向其他通道,但這也需引起中國的深思。就中國國內的制度環境而言,中國應該不斷提升產權保護水平、構建成熟的市場機制,讓國家走向長久的穩定和繁榮。當然這并非精英階層獨力所能,但在當前社會正日益陷入階層分化和犬儒主義盛行的境況中,精英階層也需有自身的社會責任感,不能只選擇逃避,而應主動肩負起推動本國改革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