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巴馬2014年國情咨文中最閃亮的一句話,莫過于“世界頭號投資地點是美國而非中國”了。對美國而言,這句話類似鼓舞士氣的號角;于中國而言,卻是引人警醒的鳴鏑。奧總統講話之后沒過24小時,美聯儲就宣布將再次縮減QE100億。
美國連續縮減QE,許多國家就頗為頭痛,新興市場國家尤其被動,資金流出、本幣貶值、經濟停滯、社會動蕩……與以前多次發生的情景相似。
中國還屬于新興市場國家之列,許多人當然就免不了要為之擔心一番。在10日舉行的“中國經濟50人論壇2014年年會”上,許多專家也都對此表達了充分的擔憂。
專家的擔憂總是有些道理的,QE退出確實已經給中國經濟、社會發展和金融穩定造成了一些困擾,大家對此都有目共睹。那么,中國到底能否成功擺脫QE退出所帶來的困擾、實現二次跨越呢?從歷史上看,前景似乎頗不樂觀,因為時至今日,在美國的“狙擊”面前,好像還沒有成功擺脫的范例。從現實看,如果QE以加速度退出,中國面臨的壓力似乎就會馬上不堪忍受。
現實似乎確實很殘酷,但人總要活下去。從內外兩個方面考量,局勢遠未如一些人想象的那般不可收拾。中國跳出“困境”,實現二次跨越,應該不是小概率事件。
就美國而言,奧巴馬在2014年國情咨文中,為美國人畫了一張比較大的“餅”:要改善基礎設施,改善醫療,改善教育,改善社保,等等。都是需要花錢的大好事!但錢從何來呢?無非兩條途徑:加稅、搶錢。加稅應該是加不動的,因為99%的美國人已經從奧總統那里得到了減稅的保證;而且,要加稅的話,美國還怎么擔當“世界頭號投資地點”的美名呢?因此,減稅應該是主基調。
收入不斷減少,還要維持現有及未來增加的巨大支出,看來需要進一步加大搶錢的力度了。從目前的效果看,搶錢雖小有收獲,但面對奧總統雄心勃勃的復興計劃,現有的戰果顯然還無足掛齒,“同志仍需努力”。要想搶錢大獲成功,就需要在貨幣戰略上更下心思。
雖然QE已經連續縮減兩次了,但鑒于伯南克在離職演說中的真情告白,以及美國政府說一套、做一套的歷史傳統,就不能想當然地認為金融危機爆發以來的QE已經完成了歷史使命。美國人在關鍵數據上習慣性地作假從來不是什么秘密(但人家管這不叫“造假”,而是叫“高層級戰略手腕兒”),因此,世界還遠未進入“后QE時代”。要警惕美國人在貨幣政策上搞“減灶增兵”的招數。這并非杞人憂天。從人性角度審視,畢竟干慣了“以錢生錢”的營生,就很少有人能再回過頭去埋首于費力不討巧的“制造業”了。
就中國內部而言,雖然目前看起來壓力很大,矛盾很多,如區域發展失衡、經濟轉型困難、金融體系風險逐漸積聚、地方債務迷霧重重、房地產搖搖欲墜、環境污染日益嚴重……但看到的風險,一般都不算風險。面對這些“風險”,只要團結一心、集思廣益,往往都能繞過去或直接解決之。
還需要關注的是,目前對推動改革最有利的是,民心可用。習近平主席吃過包子后,位于月壇北街的那家小餐館兒不但包子銷量劇增,而且居然成為旅游景點,由此,我們就能清晰看到中國老百姓心中的理想是什么。以此理想為施政目標,解決起前進道路上的難點問題就有了足夠的支撐。只要把握住了這一點,對中國這個大國而言,許多看起來異常兇險的風險、異常嚴重的困難,解決起來都將是技術層面的,包括QE的退或不退,只能是戰術性的騷擾,不會對戰略局面帶來本質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