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以來,我國面臨前所未有的復雜形勢,經濟處于周期回落和結構調整的雙重壓力集聚期,同時體現在“增長減速”和“結構調整”兩方面,盡管三季度GDP回升至7.8%,但2014年經濟復蘇依然面臨較大阻力。
與2012年類似,今年的經濟運行也是在經歷上半年經濟增速下滑后,政府采取一系列政策措施“穩增長”并企穩回升。具體而言,2012年經濟低谷是在三季度,此后在四季度隨政策刺激逐步顯效,GDP反彈至7.8%。2013年則是經歷上半年經濟逐季走弱,6月份所謂
“錢荒”,以及確定經濟增速
“合理區間”,防止劃出“下限”之后,國家隨即推出一系列“微刺激”的政策組合穩定市場預期,三季度GDP企穩回升反彈至7.8%,創下6個季度以來的最高水平。
工業、外貿同步回升,規模以上工業增加值累計增長9.6%;前9個月規模以上工業企業利潤同比增長13.5%,1~9月我國外貿出口同比增長8%,各項數據回暖顯示“穩增長”政策顯效。然而,中國宏觀經濟回升基礎并不牢固,內在增長動力不足,環比增長動能減弱,經濟偏向減速,國內外多重因素制約著經濟回升的高度。
經濟回升驅動力主要是政府投資驅動為主。1~9月,固定資產投資名義增長20.2%,較上年同期放緩0.3個百分點,但剔除價格因素實際增速同比加快約1.4個百分點。投資對經濟增長的貢獻進一步增強,前三季度資本形成總額對GDP的貢獻率是55.8%,較上年同期提高5.3個百分點,拉動GDP增長4.3個百分點。三大投資中,制造業投資對總投資增長的貢獻率下降7.1個百分點,基礎設施建設投資和房地產開發投資的貢獻率則分別提高10.8和3.8個百分點。
盡管10月固定資產投資增速有所回落,但總體而言,政府主導的投資,特別是基礎設施投資成份過大,在帶動2012年四季度經濟反彈之后,基礎設施投資高速增長延續到2013年的前三個季度。高達近25%的增速已經是自2010年來最高值。未來從政策增量空間看,地方政府性債務管控加碼、財政收入增速放緩,加上財政支出剛性需求,導致財政收支壓力逐步加大,這意味著高速的基礎設施投資并不可持續,新的強勁增長動力尚待形成,經濟運行呈現脈沖式小幅和反復波動特征。
產能周期制約著經濟復蘇可持續性。在產能過剩背景下,需求緩慢增長也是影響經濟的重要因素。資本密集型部門產能過剩比較嚴重,而且越是那些產能過剩行業,其資產負債率越高。與國際金融危機之前相比,我國工業行業產能過剩從局部行業、產品過剩轉變為全局性過剩。在我國24個重要工業行業中有19個出現不同程度產能過剩,鋼鐵、電解鋁、鐵合金、焦炭、電石、水泥等重工業行業產能過剩都比較嚴重。
據Wind資訊統計,2012年末鋼鐵行業整體資產負債率同比微增1.44個百分點,44家上市公司平均資產負債率為60.35%。去年,受全球經濟低迷、產能過剩等內外因素影響,玻璃行業延續2011年以來需求不旺、競爭加劇態勢,有色金屬行業資產負債率為63.26%,這對工業經濟將形成持續壓制。
國際經貿金融新格局給中國增長前景帶來壓力。中國經濟外部環境發生深刻變化,中國經濟復蘇或滯后于發達經濟體復蘇。今年以來,發達經濟體經濟復蘇動能普遍增強,對中國形成新挑戰:一是由于2010年以來,全球經濟再平衡啟動,主要發達經濟體率先啟動新一輪經濟結構調整,私人/公共部門“去杠桿化”和制造業“再工業化”等結構性調整措施效果初顯。美國制造業出現加速回流跡象,歐洲、日本出口競爭力明顯回升。
二是新國際貿易體系不利中國出口。新國際貿易體系有三大特點,一是零關稅;二是就業和綠色環保談判準入條件;三是區域而非全球性,這些方面中國并不占優勢。新的貿易隱性壁壘和后發劣勢對中國造成嚴重挑戰。
三是發達經濟延續低利率和擴張性貨幣政策,超額流動性前所未有,自2012年5月以來,全球M2貨幣供應量已經增加3萬億美元左右,增長4.6%,隨著美聯儲可能在明年啟動QE退出步伐,跨境資金“大進大出”將加大中國經濟復蘇進程、貨幣政策操作及結構轉型壓力。因此,2014年中國宏觀經濟可能依然是帶有“天花板”的復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