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展不順的奧巴馬醫改令其民意支持率創新低,如果美國大選不是在2012年11月而是在今年11月舉行,奧巴馬恐怕要輸給自己的競選對手羅姆尼。更有意思的一種假設是,如果讓羅姆尼來主持設計奧巴馬醫改,那么很有可能會出現另一番光景。
《華盛頓郵報》的最新民調顯示,羅姆尼的民意支持率以49%超過奧巴馬的45%,奧巴馬醫改的支持率比10月底下跌6個百分點至40%。奧巴馬醫改的原型是羅姆尼在擔任馬薩諸塞州州長時的醫改方案,這項成功醫改使得該州醫改覆蓋率接近98%,成為各州效仿的榜樣。奧巴馬動輒就把羅姆尼醫改放在嘴邊,意在用得到兩黨支持的羅姆尼醫改來緩解共和黨對奧巴馬醫改的反對聲,但是奧巴馬醫改和羅姆尼醫改之間有幾個重要區別,而這些區別足以左右改革的成敗。
首先,是否充分依靠市場力量來實現全民醫保的目標是兩者間的關鍵區別。根據羅姆尼評價,在實現全民醫保的進程中,讓政府的力量融入從而給市場化的改革摻沙子是糟糕的做法。奧巴馬醫改一方面依靠“健保交易所”來給民眾提供選擇商業保單的平臺,另一方面又給民眾提供申請政府醫療救助項目的機會。奧巴馬醫改啟動首月的成績單印證了羅姆尼的判斷,人是會趨利避害并有理性預期的動物,盡管交易所的網站不給力,但是在“健保交易所”掏錢購買商業醫保的人數僅有10.6萬,而申請政府提供的免費醫療救助計劃的則有將近40萬人。
其次,為了實現全民醫保的目標,羅姆尼將大量精力放在了激勵機制設計和完善上,而奧巴馬醫改中有很多黨派利益驅使的政治目標和特例,不完善的激勵機制自然會造成醫改扭曲的結果。在馬薩諸塞州的醫改推行前,該州沒有購買保險人群中的四成是自認為百毒不侵的年輕人,為了吸引這些年輕人購買保險,該州的醫改法案將這些人的保費減半從而鼓勵年輕人踴躍參保。奧巴馬醫改則讓孩子可以跟隨父母單位提供的家庭商業醫保的斷乳年紀從18歲延后至26歲,從而幫助政府緩解年輕人高失業率的社會壓力,但這樣一來不僅沒有給保險公司提供足夠的年輕客戶群,反而會減少原有保單的利潤率,保險公司用減少優質醫院、醫生進入保單涵蓋網絡的方法來保證不賠錢自然在情理之中。
第三,在操作方法上,羅姆尼在馬薩諸塞州的醫改經過充分的前期調研和取得了民主黨重量級參議員泰德·肯尼迪的支持,醫改模型汲取了智庫傳統基金會的研究成果。奧巴馬醫改則不同,其支柱“健保交易所”有明顯的趕工期特色。奧巴馬醫改法案在參議院是借用預算之名的議事規則僥幸過關的,共和黨中一些議員至今還有受騙上當的憤懣在心。
奧巴馬醫改的風波仍在持續發酵,比較奧巴馬醫改和羅姆尼醫改之間的區別有助于了解政治喧囂背后的改革方案設計缺陷。這些區別對于控制美國醫療成本和其他重大改革也有借鑒意義,美國醫療體系中目前的激勵機制對于醫生、醫院、病患、保險公司都是扭曲的。在美國這個人均醫療成本冠居全球的國家,如果醫療體系中的激勵機制不是市場化的,那么就不要指望這個體系具備市場所能提供的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