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7月20日起全面放開金融機構貸款利率管制至今,時間已過去20多天,金融市場基本上“平安無事”———沒有出現理論上的“貸款利率飆升”的問題,但也說明放開貸款利率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動作。 真正的要害是放開存款利率。放開存款利率,才能牽一發而動全身。 去年6月,央行允許金融機構將存款利率浮動上限調整為基準利率的10%。當年很多城商行、中小銀行都第一時間直接將利率“上浮到頂”。但國有大銀行除了將1年期利率上調8%以外,沒有任何其他動作。 為什么大銀行不動、小銀行動?因為大銀行有龐大的營業網點,能給儲戶存取款提供更大的方便;還因為大銀行在存款的安全性和保障性方面更優,許多人寧愿仍然將錢存到大銀行,而不存小銀行追求更高的利息收入,這樣就使大銀行的存款來源依然比較充沛,沒必要上浮存款利率。相比之下,股份制銀行和小銀行由于不能給儲戶提供更優的存取款方便和更高的存款安全性,資金來源比較局促,就需要付出更高的利息代價獲取資金。 大銀行不動小銀行動的結果是:有一部分資金從大銀行流入股份制銀行和其他小銀行。業內人士私下透露,光上個月四大行存款就流失近萬億元。但大銀行仍然“沒感覺”———大銀行資金比較充裕、中小銀行資金比較吃緊的局面沒有根本性改變。 中小銀行在第一時間將存款利率上浮到頂,說明存款利率還有上升空間;大銀行儲蓄有輕微流失,但不足以促使大銀行上浮存款利率,說明大銀行感受到的競爭壓力還不夠。 如果將存款利率完全放開,則中小銀行會將存款利率推升至較高的水平,這會大大增加中小銀行對儲戶的吸引力,促使資金由大銀行向中小銀行的大規模流動,迫使大銀行也適當提高存款利率。真正的競爭開始了。 存款利率的普遍上升,將帶動貸款利率上升。但貸款利率上升的幅度受勞動生產率和企業經營效益的制約,不可能漲得沒譜兒。 存貸款利率的雙向放開將大大壓縮銀行的息差,“銀行賺得盆滿缽滿,實體經濟舉步維艱”的局面有望徹底改變,實體經濟和虛擬經濟的利潤率將回歸均衡。 因此,存款利率管制是大銀行獲取超額利潤的“幫兇”,使得銀行吃了儲戶吃企業,賺到“不好意思”。如果不放開存款利率管制,即使設置再多的銀行,金融壟斷的局面也不會消除。 中國的改革往往遵循由易到難的原則。對“金改”來說,就是放開貸款利率易,放開存款利率難。放開存款利率會受到大銀行的強力阻撓。但越難的事情往往越具有決定意義,越應該努力推進。 如果感覺一步放開阻力太大,可以在“上浮10%”的基礎上再進一步,譬如上浮20%。問題既然明了,不宜再逡巡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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