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經濟增速放緩不僅導致存貨等侵蝕一些企業的利潤,使其經營活動現金流不足,而且,地方政府財政也面臨增產不增收之窘。為此最近國家稅務總局對多地展開集中調研,了解各地稅收收入情況,并要求各地堅決防止收“過頭稅”等。 今年以來,政府財政增產不增收現象相當突出。通常而言,財政收入是基于現值計算,GDP是以不變價計算,考慮通脹,財政收入增長應高于GDP增長。而一季度全國財政收入同比增長6.9%,同比回落7.8個百分點,前5月全國財政收入增長6.6%,同比回落6.1個百分點,均低于一季度7.7%的GDP增長,透射出當前經濟增長的增產不增收,以及GDP統計值存在一定水分,最近國家統計局局長馬建堂透露地方統計造假抬頭,佐證了統計水分的存在。 現實的骨感比統計數據更具切膚之痛。內蒙古1-5月地方財政總收入1073.34億元,同比僅僅增長0.1%。全區公共財政預算收入702.59億元,而全區公共財政預算支出為1190.52億元。同樣,遼寧2013年1-5月份全省公共財政預算收入完成1342.8億元,全省1-5月公共財政預算支出完成1600.6億元。同時,在河北調研的國家統計局副局長解學智表示,河北省稅收形勢尤其是國稅收入形勢比較嚴峻。而國稅收入形勢為下半年經濟增長投射下陰影,因為主要以增值稅等為主的國稅是以投資主導GDP增長的最大受益者,而國稅收入不容樂觀反映繼出口和最終消費持續羸弱后,投資也在高位回落,這與PPI連續15個月為負相吻合。 當前企業經營活動現金流持續為負,6月企業稅款清繳、補充法定準備金等導致市場出現不缺錢的流動性“不足”,加上融資熱、經濟冷等現象,透射經濟增長創造EVA的孳息能力不足,投入產出值下降,邊際投資收益率接近甚至低于盈虧臨界點,繼續倚重地方投資拉動經濟將導致債務緊縮現象更加突出。 與此同時,全國財政尤其是地方財政收入的嚴峻,一則將抬高地方債務風險溢價,增加其融資成本,融資渠道逼仄,隱性違約等,因為在經濟形勢倒逼之下,不得不采取去杠桿化策略下,地方金融債務的去杠桿化首當其沖;一則地方為緩解財政收入和債務壓力,或將采取竭澤而漁的“過頭稅”,甚至“三亂”,以扎平收支缺口的“創收”,使市場不僅會預期未來地方財政收入敞口風險,而且將累及同樣高負債的私人部門,導致股市、債市風險溢出。 鑒于增稅等創收和負債都幾無空間,剩下的就是政府要學會節支過苦日子。其一,政府盡可能壓縮財政支出,并加快壟斷領域的市場化改革,實行無為而治、休養生息的政策組合。其二,順應經濟去杠桿化的倒逼效應,盡快采取措施處理存量地方和國企債務,并收斂政府經濟建設功能,加快啟動國退民進戰略。如對地方政府和國企債務應進行分類處置:對具有經濟可行性的較優質資產,或直接出售給私人部門,或在中央政府承諾發行國債認購高風險的結構化產品下,實行資產證券化;剩下的負債,部分實行退出,部分則在金融機構可承受能力范圍內要求其通過減值核銷,最后剩下的那部分劣質負債,采取中央和地方分擔的原則,比如中央擔責的部分通過發行國債直接收購注銷。 當前經濟減速、財政收入回落不是能以時間換取空間克服的短期問題,金融資源的空轉意味著現有經濟杠桿正在規模遞增地侵蝕經濟軀體,去杠桿化趕早不趕晚,開刀不可能找到無痛療法。何況,同步啟動的開放式改革和服務型政府的轉型,是疏導風險的最好對沖劑。因此,去杠桿和泡沫化考驗的是市場化改革和政府轉型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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