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開發商拿地熱情高漲,據統計,排名前十名的開發商在前五個月買地資金支出超過了600億元,其一是因為賬面的資金越來越寬裕,萬科和保利五月份的銷售額分別為142億元和111億元,同比都有不小的增幅;其二是房價上漲助長了樂觀的預期。
開發商買地本是正常的市場行為,之所以倍受關注,很大程度上與當前的時點有關。在新一輪房地產調控政策出臺不足百日的當下,不僅房價持續上升,而且開發商高價拿地的熱情不斷增加。無論對于中央政府還是地方政府而言,此結局都有些尷尬。
新一輪房地產調控出現如此尷尬的結局與當前的經濟運行狀況是密切相關的。
當前經濟運行的突出矛盾是產能過剩問題。面對煤炭、鋼鐵、水泥建材等行業堆積如山的庫存找不到銷路,房地產投資的擴張仿佛就是唯一的救命稻草。從宏觀經濟數據看,前四個月表現最強的就是房地產投資(進出口數據從表面上看似乎不錯,但增長主要來自香港和臺灣,數據的真實性頗受懷疑)。假如,房地產價格走低,房地產投資勢必受到抑制,產能過剩問題將更加突出。
從房價上漲的內在邏輯看,真實原因并不是所謂的“剛性需求”,而是貨幣放得太松了,2013年第一季度的社會融資總量達到了6萬多億,僅次于2009年第一季度。要控制房地產價格的快速上漲,最有效的途徑是控制信貸和貨幣的投放,但這些都會影響經濟復蘇的步伐。因此,新“國五條”試圖用增加住房交易所得稅的方式來減緩房價上漲速度的做法,其用意是希望在不影響經濟增長的情況下來控制房價。在全球經濟依然一蹶不振的背景下,如何平衡穩增長與穩房價的矛盾是擺在我國新一屆政府面前重大挑戰。
通過增加信貸與貨幣的方式來刺激經濟增長的方式,是極其危險的,套用中醫的術語來說,很容易出現“虛火”過旺的不利局面。在其他行業都十分蕭條的背景下,唯有房價行業欣欣向榮,這就是典型的“虛火”過旺的表現。房地產與其他行業的正常邏輯關系應該是相輔相成的:經濟繁榮導致居民收入增加,居民支付能力增加會刺激房價上漲,而房價上漲又刺激相關行業的繁榮。
眼下的房地產形勢與其他行業的表現顯然是背離的,居民收入的增長速度是下降的,但房價卻快速上漲,除了房地產行業之外,幾乎難以找到可以與房地產行業媲美的行業,房地產行業一枝獨秀。無疑,房價的上漲不是居民收入增加的結果,而是迅速增長的信貸刺激的結果。通過負債增長來推高資產價格是金融危機的常見表現方式,一旦融資成本上升或負債難以復加,則整個游戲徹底崩潰。
中醫治療“虛火過旺”的原則和方式是“滋陰降火”。如何治療中國房地產的虛火,同樣需要“滋陰降火”。所謂“滋陰”,就是要調整經濟結構,提高經濟的增長質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