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元區島國塞浦路斯與俄羅斯的關系可謂“剪不斷理還亂”。當危機進一步顯性化后,塞國祭出的B計劃即包含向俄羅斯求援。然而,俄羅斯先給出的答案是:NO! 塞國財長沒有碰上2011年的好運氣。經過兩天軟磨硬泡,他沒能說服俄國。俄羅斯財長安東·西盧阿諾夫在會談后告訴記者說,“就俄羅斯這邊來說,談判已經結束了”。他說俄羅斯對塞浦路斯的離岸天然氣儲備沒有興趣。 事實是,早在西盧阿諾夫之前,俄羅斯雙巨頭已經先后對歐盟表達了憤怒:總統普京在上周一批評說,歐盟要求引入存款稅是“不公平的,不專業,開創了一個危險的先例”;總理梅德韋杰夫則抨擊說,歐元區的紓困方案有可能“損害人們對金融機構整體的信任”,與前蘇聯當年無視小儲戶利益的充公行為類似。 俄羅斯沒有理由不憤怒。即使放下其他99個理由,僅歐盟主張征存款稅這一項他就可以說不。據相關數據,塞浦路斯37.1萬儲戶中36.1萬儲戶存款規模都低于10萬歐元,只有1萬符合歐盟構建的課征重稅范圍。而這其中大部分是俄羅斯富人。另有數據顯示,塞浦路斯金融系統中,俄羅斯資金約為250億歐元左右(一說390億美元)。 這是個很有說服力的理由,但卻不應該簡單理解為俄羅斯拒絕救助的理由。真實的情況是,救不救助塞浦路斯,對俄羅斯而言都意味著損失。不救助的損失,除了上述俄國儲戶的課稅損失外,還有其他直接和間接損失:穆迪分析,塞國債務危機會給俄銀行和企業帶來數10億美元損失,如塞政府違約,俄企損失或超500億美元。 救助呢?目前的這個離岸金融中心、避稅天堂,更像一個隱藏巨大金融風險的爛攤子。自2007年到2012年區區五年間,塞國銀行業資產擴大一倍,達1200億歐元,是GDP總產值的7倍。這意味著塞國一旦出現金融問題,靠一己之力完全無法應對。早在2011年,塞國就曾因危機向俄國求援,俄羅斯給予了總額25億歐元(合32.6億美元)的五年期貸款。而這筆貸款據說俄國已同意再延期五年。這次其實也只要俄羅斯拿出一部分錢,比如再拿出25億歐元,或許就能救塞國于危難。 但這個買賣能干嗎?塞國是歐元區成員國。早在2012年7月,塞國已開始申請歐盟援助。歐盟此前宣布的救助規模為170億歐元,其中100億由“三駕馬車”提供,余下70億塞浦路斯自行籌措。但塞國無力籌措,才開始演出征收存款稅之類的悲情戲。若說這出戲是“項莊舞劍”,那俄羅斯正似沛公。這時候的俄羅斯,能當那沛公嗎? 斷然不能。做了沛公,俄羅斯也只是歐盟救助的錦上之花,可減少些儲戶損失或換取些利益補償,但成全的卻是歐盟,救助的恰是歐元區。這時不妨放開手玩一把——盡管可能承受儲戶和企業損失,但兩害相權取其輕,舍去些利益,把爛攤子丟給歐盟,豈不更好? 當然,這一丟好處亦很明顯:歐元區危機四伏,希臘、愛爾蘭、葡萄牙、西班牙相繼尋求救助,救助國與被救國吵成一團。再加上一個塞浦路斯,歐元區指望五年或十年內搞定內亂,已難上加難。此消彼長,根據均勢原則,一個內部混亂的歐盟符合俄羅斯利益,既可減輕來自北約的軍事壓力,又給了各個擊破的可能。縱使難以起到這些作用,給自己多點談判籌碼也著實需要。 當然,上述分析,部分還只是筆者的推測。正是歐盟率先出招,把小小的島國變成政治競技場。坦率地說,“三駕馬車”亦有其他辦法化解塞浦路斯銀行業危機,最終卻選擇了政治化的操作思路。盡管俄羅斯財長說了“NO”,歐洲仍不乏讓俄羅斯充當救星的說客。你說,俄羅斯會伸出援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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