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新公布的數據,一些學者充滿了憂慮。
9月CPI同比增長1.9%,再次進入所謂的“1時代”。有學者預計,中國經濟將存在陷入通貨緊縮的可能。9月
PPI同比下降3.6%,創下35個月新低,三季度GDP同比增長7.4%,創14個季度新低。有學者就認為,這表明中國經濟還在底部徘徊,甚至預計未來中國經濟將會“硬著陸”。而在筆者看來,當下實在無需單純深究某一兩個月的經濟數據,急切需要探究的,是如何著力提高中國經濟的堅韌性。
所謂經濟堅韌性,是指一國經濟分別在順周期和逆周期環境條件下的堅強成長與韌性發展程度。這種堅韌性,一般通過如下特征得以體現:一是淡化經濟增長規模和速度,強化經濟增長結構和質量;二是提高經濟抗壓能力,當經濟在遭受內部或外部不利環境影響時不會自亂陣腳,更不會大起大落,從容實現穩定增長;三是經濟適應能力較強,在經濟形勢發生變化時,能與時俱進,不斷創新,通過加快經濟轉型、實現經濟發展方式的轉變而盡早擺脫困境,進而走上創新發展的軌道;四是自主創新能力較強,能在全球經濟長遠發展中把握主動權,形成長期競爭優勢;五是宏觀調控得以加強和改善,能把短期調控政策和長期發展政策有機結合起來,加強財政、貨幣、投資、產業、土地等各項政策協調配合,提高宏觀調控的科學性和預見性,增強針對性和靈活性。
對照上述特征,筆者認為,中國經濟堅強成長有余而韌性發展不足。從過去30多年發展情況看,在政治上,中國并沒有受西方多大的影響,而是在不斷摸索一條具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的發展道路,逐漸形成了自己的發展模式;在經濟上,經歷了長期高速增長,實現了年均近10%的經濟增長率,是同期世界經濟年均增長率的三倍多。不僅如此,30多年來,中國依靠自身力量實現了主要農產品和工業品產量的世界第一,具有世界先進水平的重大科技創新成果不斷涌現,高新技術產業蓬勃發展,水利、能源、交通、通信等基礎設施建設取得突破性進展,生態文明建設不斷推進,城鄉面貌煥然一新。
但與此同時,各種社會差別尤其是城鄉差別還相當大,農村發展之路還很艱難。因此,毫無疑義,在總體上,中國經濟的長期高速增長,除了基于制度變革以及技術提升而帶來的生產力的增長,還有大量依賴投資以及粗放型地依靠高能耗、高污染、高排放所帶來的經濟增長,而后者顯然是有極限的,特別在世界已進入低碳經濟時代的今天,這種極限的來臨,可能將比我們預期的要早很多。為此,我們就更需要由不斷推進自主創新、提高效率而帶來的經濟增長。中國經濟必須尋找到一種更有堅韌性的發展模式。
實際上,去年年初公布的《中國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十二五規劃綱要》所提出的未來五年中國經濟和社會發展的一系列目標,就已經清晰地表明了中國經濟發展更重質量和結構優化,而不再一味追求快,體現出了“好”字當頭的政策性導向,充分體現了中國經濟堅韌性發展的精神。今年7月31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召開會議,在部署下半年經濟工作時指出,下半年要把穩增長放在更加重要的位置,以擴大內需為戰略基點,以發展實體經濟為堅實基礎,以加快改革創新為強大動力,以保障和改善民生為根本目的,統籌當前與長遠,更加注重拓寬增長空間,更加注重提高增長質量,更加注重激發發展活力,努力實現經濟社會發展預期目標。10月17日,國務院總理溫家寶主持召開國務院常務會議。會議認為當前中國經濟增速已趨于穩定并繼續出現積極變化。會議要求四季度堅持把穩增長放在更加重要的位置,抓緊、抓好、抓出成效。這些都進一步體現了中國經濟堅韌性發展的精神和政策取向。
下一步,為提高中國經濟的堅韌性,筆者認為,需著力做好如下工作:第一,圍繞著“十二五”規劃綱要所提出的經濟和社會發展目標和中央政治局會議以及國務院常務會議的精神扎實推進,銳意進取,只要經濟改革與發展的方向對頭,就不必拘泥于個別月份的經濟數據是否發生偏差。第二,既要加快經濟轉型,調整經濟結構,更要全面認識經濟轉型升級的高風險性,牢牢把握創新產業與基礎產業的關聯程度和發展節奏,充分發揮創新產業的排頭兵作用和基礎產業在保障充分就業方面的基礎作用,盡力促使兩者有效銜接和自然過渡;第三,造就一批具有創新意識,而且堅韌,能在任何艱難的環境中生存和壯大的真正的企業家,使之成為未來中國經濟的引領者以及中國經濟的韌性基因。第四,繼續實施積極的財政政策與穩健的貨幣政策,保持政策的連續性和穩定性,增強調控的針對性、靈活性和前瞻性,處理好保持經濟平穩較快發展、調整經濟結構、管理通脹預期的關系,使政策調控能對宏觀經濟形成更加嫻熟的駕馭能力和調控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