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市“內外部”結構性減稅對股市振興是有積極意義的。稅收對股市的影響顯而易見,尤其是增稅,股市曾因上調印花稅稅率而暴跌。長期以來,中國稅收對中國股市發展是寬容的,比如在資本利得稅方面。發揮稅收機制對股市的穩定和振興作用刻不容緩。
寬容的稅收政策未換來股市繁榮
一般以為,稅收的存在會影響市場機制的正常發揮或運轉,理論意義上的無稅狀態有利于市場的發展。但事實證明,無稅的市場常常出現市場失敗。新供給主義認為,解決市場失敗的一副良藥是,通過運用稅收籌集的收入反過來投入到市場中可以提高投資者信心。
寬容的稅收政策沒有換來股市繁榮的原因,主要包括股市稅收穩定和調節機制弱化、股市稅收規模小無法依托建立強大的股市穩定基金等。
中國股市亂象叢生的一個重要原因是,當股市陷入投資者信心崩潰時,無專門的政府股市穩定性基金介入提振股市信心。中國對股市實行的稅收政策是寬容的,從股市中籌集的稅收尚不足以建立一只強大的股市維穩基金。此外,寬容的稅收政策不利于抑制“三高”發行,不利于抑制股市的散戶行為,如果對原始股東股票溢價實行累進稅率,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抑制“高價”、“高市盈率”發行。
從國外的情況看,許多國家對股市實行不寬容的稅收政策,即構造健全的股市稅收體系,比如征收一定的資本利得稅。以美國為例。美國對股票交易所得征收資本利得稅,將股票交易所得并入綜合所得中征收;對公司取得的股息、利息實行三級超額累進稅率征稅;等等。美國對股市不寬容的稅制并沒有阻礙其股市的發展。經歷2008年次貸危機,美國股市的道指到2012年9月已回到13000點上方的歷史高位,中國股市的上證指數何時回到6000點則遙遙無期。
長期以來,中國是不征資本利得稅的。中國稅收對股市的寬容沒有換來中國股市的繁榮,這從另一個角度證明對股市非結構性減免稅不利于股市的繁榮和穩定,反而使投資者形成漠視中國股市稅收優惠利好的不良習性。在股市中加入足夠的稅收楔子,將從股市中獲得的相當一部分稅收拿出來建立股市穩定或振興基金,在股市低迷時把它投入到股市中提振股市信心,比單純給股市長期實行稅收寬容政策更好。
結構性減稅有利于形成結構性牛市
從國際慣例看,股市稅收主要涉及發行、交易、分配、贈與和繼承多個環節。所謂股市內部結構性減稅,是指涉及股市本身各個環節的結構性減稅。股市結構性減稅包括股市各個環節上的增減稅配置以及同一環節上的增減稅配置。中國股市結構性減稅的原則應該鼓勵長時期持股、抑制短期操作;對原始股上市交易獲得的資本利得收入結合持股年限實行累進稅率。
從股市征稅的各個環節看,應在發行、交易環節實行輕稅;在分配、贈與和繼承實行重稅。發行環節實行輕稅,有利于提高企業直接融資比重;交易環節實行輕稅,有利于降低股票交易成本。在分配實行重稅可以抑制高價、高市盈率發行,可以緩解收入分配差距,抑制原始股東從股市中獲取暴利。在贈與和繼承環節實行重稅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不勞而獲”行為以及個人收入差距過大。
中國股市稅收一個傳統弊端為一級市場或發行市場征稅不足,二級市場稅負過重。如果在一級市場,對符合國家產業政策導向和國家區域政策導向的企業上市不征稅或征少量的稅,而對不符合國家產業政策導向和國家區域政策導向的企業上市征稅或多征稅,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上市公司的質量。在一級市場推行這種差別化的稅收比完全不征稅好,而且通過這種差別化的稅收可以實現政府產業發展和區域發展意圖。中國的香港地區在不記名股票發行環節依發行市價征稅。
股市分配環節涉及股票投資所得征稅和股票交易所得征稅兩個方面的問題。股票投資所得征稅主要是指對股息、紅利征稅。可以按照持股年限采取累進稅率實行差別化的稅收政策,持股時間短的實行高稅率或高稅負政策,持股時間長的實行低稅率或低稅負政策。股票交易所得征稅可以按照價差采取累進稅率征稅,價差越大的資本利得稅適用稅率越高。此外,同樣可以根據持股時間長短實行差別化的資本利得稅。比如,在法國,對短期持股的,按高稅率征收資本利得稅,而對長期持股的,按低稅率征收。中國股市的一個重大問題是“散戶化”行為嚴重,追漲殺跌氣氛濃厚。通過在股市分配環節實行結構性減稅政策可以部分地解決這個問題。
外部結構性減稅為股市振興提供基礎
股市振興依賴外部經濟環境,依賴宏觀經濟運行狀態及其趨勢,依賴經濟增長速度和質量。宏觀經濟的良好運行為股市振興創造基礎,這是毋庸置疑的。中國推行結構性減稅在多個方面對股市振興具有重要作用。
其一,穩定經濟運行,為股市振興創造良好環境。股市最終反映經濟狀態,反映經濟發展趨勢。經濟運行健康了,上市公司業績才有保障,股市振興才有基礎和前提。在一個萎靡不振的經濟環境下,談振興股市是不現實的。結構性減稅可以促進經濟增長,增加獲得減稅優惠企業和個人的可支配收入,為經濟增長增強后勁。
其二,促進產業結構優化,引導股市資金投向。對過熱的行業或生產要素高消耗的行業提高稅負,抑制其發展,而對需要重點發展的行業實行減稅,促進其發展。這種涉及產業結構的結構性減稅政策實際上給股市投資者一個暗示,引導其重點購買何種行業上市公司的股票。比如,中國對農業長期實行稅收優惠政策,鼓勵和促進農業發展。再比如,對高新技術產業進行稅收支持,對促進高新技術產業的快速發展起到重要作用。中國股市投資者常常不注意這些結構性減稅措施,其實,政府通過結構性減稅扶持的行業要么具有穩定增長性,要么具有高成長性。
其三,促進企業結構優化,引導股市資金投資中小企業股票。為了促進中小企業的發展,特別是小微企業的發展,國家出臺了一系列稅收優惠政策。如將增值稅和營業稅起征點提高,將小型微利企業減半征收企業所得稅政策延長等等。這些措施對便利中小企業股市融資是有幫助的,而中小企業的發展對穩定就業、穩定經濟運行又是有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