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國家普遍面臨人口老齡化問題,這是歐洲國家目前實行的低利率甚至負利率政策未能充分發揮刺激投資作用的重要原因之一。另外,銀行業的去庫存意味著要減少業務而不是擴張信貸,從而也無法刺激投資。歐洲央行需要確保其貨幣刺激措施能對實體經濟起到作用,否則歐元區可能會因為日漸深化的衰退而逐步陷入通貨緊縮。 日前,歐洲央行、丹麥央行相繼降息,英國央行實施量化寬松政策,試圖以此刺激投資,扶助實體經濟復蘇。但是,目前這些發達經濟體的復蘇態勢總體疲軟,失業率高企,巨量流動性并未轉化為實體經濟增長的充沛動能。特別是希臘和西班牙的最新走勢表明,其經濟下滑勢頭仍未得到有效遏止。這令人擔心,歐洲在一定程度上已陷入“流動性陷阱”。 “流動性陷阱”概念由經濟學家凱恩斯最先提出。他認為,當一定時期的利率水平降低到不能再低時,無論貨幣數量如何增加,即使是利率低得接近于零,也不能夠使銀行貸款、商業投資、居民消費有效運作起來。這時,擴張性貨幣政策就失去了作用。一般認為,日本是掉入“流動性陷阱”的代表國家,多年來深陷其中難以自拔。 從近期的情況來看,歐洲國家目前實行的低利率甚至負利率政策確實也未能充分發揮出刺激投資的作用。究其原因,很重要的一方面就在于,歐洲國家普遍面臨著人口老齡化問題。在這種類型的社會中,利率和消費的關系與年輕人口占多數的社會迥然不同。在一個平均年齡比較低的社會中,利率下降時低成本資金可以刺激投資和消費,從而有力地推動經濟增長。而在一個老齡人口占比相對較高的社會中,即便利率下降,民眾的各項生活支出也不會因此明顯增加。 同時,金融理論指出,當整個社會處于去庫存階段時,大多數行業都要盡快減少存貨,否則下降的庫存價值相當于向維持庫存的企業征稅,這時企業就要削減庫存、收縮業務而不是擴張業務。在這點上,銀行業和其他行業沒有本質上的不同。銀行業的去庫存意味著要減少業務而不是擴張信貸,從而也就無法刺激投資。因此,當普遍實行低利率甚至負利率政策時,除非中央銀行同時開展大規模的資產購買,否則無論中央銀行的利率如何下調,經濟都很難得到提振。 由此可見,無論是否有意,歐洲央行的零利率政策事實上正在制造一個“流動性陷阱”。近日,德國貝倫貝格銀行經濟學家就指出,歐元區已經陷入“流動性陷阱”,歐洲央行需要確保流動性進入實體經濟。他們援引的數據顯示,自2011年年中以來,歐洲央行通過降息和再融資操作釋放的流動性,大部分都停留在銀行系統。他們認為,繼續降息或向銀行系統注入流動性,將不足以使歐元區擺脫衰退,歐洲央行需要確保其貨幣刺激措施能對實體經濟起作用,否則歐元區可能會因日漸深化的衰退而逐步陷入通貨緊縮。 盡管日本陷入“流動性陷阱”多年還未走出,但這并不意味著世界各國都走不出這個怪圈。貝倫貝格的經濟學家就建議歐洲央行,打破當前市場恐慌和修復貨幣政策傳遞機制的最好方式,是明確表態不會讓歐元區任何有償付能力的主權國家破產。他們預計,為了應對物價面臨的下行風險,歐洲央行最終會采取果斷措施進行干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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