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在香港資本市場上接連發生的兩件大事牽動著市場神經:一是匯豐因涉嫌協助洗黑錢,遭到美國參議院審查;另一則是法國興業銀行香港分行因亂收費,被香港證監會公開譴責并責成其退還客戶1100萬美元。 兩宗事件的主角都是在業界享有盛名、聲望極高的行業巨頭,同時,兩宗事件也都涉及企業內部監管的問題。 先看匯豐的案例。美國參議院下屬一個委員會于當地時間17日舉行聽證會,就匯豐銀行涉及洗黑錢展開調查,指出匯豐的監管過于寬松,未能有效防止墨西哥販毒集團在過去7年在美國清洗數以十億美元計的黑錢,還協助客戶轉移來自伊朗及敘利亞等國的可疑資金。另外,美國匯豐還和一些與阿蓋達組織有聯系的沙特阿拉伯或孟加拉國銀行有業務往來。資料顯示,匯豐在全球約有3500名員工負責內部監控工作,其中超過1000名駐扎在美國,如此看來,匯豐這1000多名駐留美國、專責內控的員工顯然沒有做到守土有責。 再來看法興香港分行的案例。據香港證監會的通告,在2003~2006年期間的3000多宗交易中,法興為客戶買賣場外產品時,向客戶支付的價格似乎與實際交易作價不同,這部分差額以費用形式被法興扣留。由于這些收費并無定額,某些情況下甚至收費過高,但法興沒有在客戶月結單上顯示。香港證監會據此指出,法興的二手場外產品交易內部監控守則中沒有確保客戶獲得公平對待,也未能確保處理利益沖突問題。試想,法興作為交易受托人,在客戶不知情的情況下,擅自將交易作價差額按照對己方有利的方式予以扣留(實際是強行收取),其行為無異于監守自盜。 耐人尋味的是,匯豐與法興兩者在回應和處理問題的態度上表現得截然不同。 匯豐先是在聽證會召開前,就內部監管失控公開道歉,其后又作出彌補——美國匯豐行政總裁唐愛韻出席了聽證會;在聽證會上,匯豐合規部主管巴格利當即表示愿意擔責,自己將會為此辭職;另外,匯豐高層也宣布,除盡力解決涉嫌協助洗黑錢的問題之外,還會清理涉及內部監控不力的員工。 法興的態度則與匯豐形成鮮明對比——雖然法興同意向客戶退還費用(本金連利息涉及1100萬美元,折合約8000多萬港元),但拒不承認相關的責任,同時法興還反駁香港證監會稱,其早在2006年初就對上述交易情況作出修正。顯然,法興的態度多少有些強詞奪理,這就不難理解為什么香港證監會對這次事件給予了措辭嚴厲的公開譴責,而香港金管局也給予證監會強烈“聲援”,公開表示支持其監管執法決定。 總體看來,匯豐亡羊補牢的決心和誠意很大程度上為其挽回了聲譽上的損失——業界對于匯豐的相關處理給予的評論多偏于中性或正面,例如:香港高富金融認為,匯豐出席聽證會后股價未見太大波動,市場對傳聞所言的10億美元罰款也似乎已經消化,反映投資者對匯豐仍有信心。法巴執行董事陳志銘也認為,由于事件發生的時間要追溯至數年前,所以對匯豐現在的營運并無實質影響,最終罰款僅屬一次性,只要不超過市場預期,對匯豐股價帶來的風險仍然可控。 其實,像匯豐和法興這樣的業界翹楚,懼怕的并不是來自同業及外部的競爭和沖擊,從內部被打垮才是他們最為擔心的事情,因此,這些百年老店要保住自己的金字招牌,加強內部監控的警鐘就有必要長鳴不休,同樣,這也適用于一些在新興市場崛起的金融業后起之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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