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8日,美國最高法院在夏季休庭前的最后一個工作日。自稱向來不愛看電視新聞的美國總統奧巴馬在白宮和總法律顧問凱瑟琳·魯姆勒緊盯電視,當得知高法法官以5票對4票的“擦邊球”投票結果裁定奧巴馬醫改大多數條款合乎憲法時,奧巴馬激動地擁抱魯姆勒。畢竟,奧巴馬躲過了讓其難堪的一個生死劫。
奧巴馬上任之初傾盡政治資源推動的這輪醫療改革伴隨著風風雨雨。可以想見,當美國已有約2
.5億人享有各類醫保的背景下,為了擴大數千萬沒有醫保者的保險覆蓋面,改革的成本勢必要由全民承擔,因而反對聲之大、抹黑的政敵之多,都在情理之中。美國知名民調機構皮尤研究中心最新公布的研究結果顯示,約有48%的美國民眾對奧巴馬醫改仍然持反對態度,高于支持者所占43%的比例。高法判決當日,支持和反對奧巴馬醫改的民眾在高法門前高聲論戰甚至對罵。
對于厚達2000多頁的奧巴馬醫改法案,民主和共和兩黨幾乎在每個重大改革領域都存在分歧。最具戲劇性的當屬奧巴馬醫改的基石“強制醫保”條款的命運。這一將在2014年生效的條款旨在擴大保險公司的客戶群,民眾若不購買醫保,將會繳納罰款,此舉力圖降低行業整體賠付風險,從而爭取保險業對醫改的支持。共和黨和美國高等法院都認為若從憲法中管理商業活動的角度考量,國會如此立法已經越權;但是包括首席大法官約翰·羅伯茨在內的五名法官判決認為該條款又符合國會所擁有的稅收權力,罰款可以視為稅收的形式得以保留。共和黨在參議院的少數黨領袖麥康奈爾等高層的反對聲也合乎邏輯:“如果2010年奧巴馬政府是要把罰款當作稅收向國會申請立法通過的話,醫改法案要想通過,門都沒有。”奧巴馬自己本人也曾公開承認,罰款不等同于稅收。
可以說,奧巴馬政府撿了高法的漏,羅伯茨領銜的高法已出現自由主義傾向的苗頭,這位小布什任命的首席大法官被共和黨人稱為叛徒,有人已將奧巴馬醫改更名為羅伯茨醫改。但是在美國,任何政治改革的長久持續力都離不開兩黨合力。觀察奧巴馬醫改不能忘記一個事實,奧巴馬醫改在2010年由民主黨主導的國會參眾兩院投票通過時,沒有一個共和黨議員投票贊成。正如觀察人士所言,奧巴馬醫改雖然闖過了美國國會,也闖過了美國高法,但并沒有闖過資本主義制度的煙感器測試,被廢除的命運是高懸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也已成為泛經濟議題的共和黨陣營大選的檄文關鍵詞。圍繞奧巴馬醫改的政治交鋒才剛剛進入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