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臺出產的紅富士是一個享譽全國的蘋果品種,但近日有媒體披露,在煙臺市下轄的棲霞、招遠兩地,一些果農使用布滿白色粉末的蘋果藥袋,藥物直接與果實接觸。就此事,山東省農業廳已派出調查組,對藥袋使用區進行調查。
“煙臺紅富士”經過多年發展,已名滿天下,給當地百姓帶來諸多的自豪感與實在的利益,而今其名聲卻被個別不守規則者所破壞。如何不讓個別不規矩的商家毀掉整個精心打造的區域品牌(尤其是老產區確有防病防蟲的強烈需要),盡可能使清者自清,是個十分值得思考的話題。
農產品生產對資源的依賴性使得農產品具有區域性的特點。此外,在全球化分工條件下,現代農業的發展呈現規模化、區域化、專業化的特點。這樣,有地域特色的農產品容易在市場中形成區域品牌。這種區域品牌是一種集體品牌,具有外部性。與其他類型的品牌相比,農產品品牌具有較大的外部性。
一方面,一個好的農產品品牌具有正向外部性,即相關企業、農民通過“搭便車”可共同分享利益。區域品牌的形成意味著農民有了穩定的市場,這有利于農業增效、農民增收,這是農產品品牌產生的“搭載效應”和“輻射效應”。農產品區域品牌的外部性使得區域內的農業經營者可以共享區域品牌,
使小農戶分享品牌帶來的增值收益。
另一方面,一個不好的農產品品牌具有負向外部性,容易產生株連效應。如毒大米事件、瘦肉精事件、吊白塊事件等,可以讓數年形成的區域品牌毀于一旦。食品安全事件具有“恐慌性”,一旦惡性事件發生,會使消費者對整個區域內的產品產生不信任感。
我國有成千上萬個小規模生產者,在不完全了解農產品市場信息和農業科技信息的情況下,個別生產者為追求自身利益,可能會偷偷使用違禁農藥并有其他機會主義行為,從而導致區域品牌被侵蝕。比如這次的“藥袋蘋果”事件,煙臺作為一個老的蘋果產區,病蟲害比較嚴重。本來套袋就是為了防治病蟲害。但可能是病蟲害太過嚴重,“藥袋”等“省錢省力”的防治手段就自然而然產生。而這種行為如果不能得到有效及時的制止與懲罰,很快就會形成劣幣驅逐良幣效應,從而被大量復制采用。經媒體曝光后,區域品牌就可能被毀掉。
鑒于農產品區域品牌具有外部性,農民們不可能進行有效監督,因此區域品牌的維護工作只有由政府來承擔。當前和今后一段時間內,政府應將工作重點放在矯正信息不對稱條件下的機會主義行為上,通過培育和完善農產品市場機制,
支持區域內行業協會、企業聯合會、農民合作組織等非政府組織的發展,促進區域內的各利益攸關方進行合作與自我監督,對犯規者進行重重打擊,維護區域品牌。
政府必須加強對區域品牌的質量安全管理,包括制訂和完善標準,使農民按照科學的標準進行生產,保障區域品牌的品質和安全性;通過培訓提高農民的標準化生產意識,加強產品質量控制;加強農產品質量檢驗檢測體系和監測制度建設,為優質區域品牌農產品保駕護航。
從長遠來看,還應該借鑒國外發達國家扶持維護區域品牌的經驗,充分發揮行業協會與專業協會的作用。
比如,日本通過強大的日本農業協同組合(農協)來推介與維持區域產品品牌。農協成為聯結政府、農民的重要橋梁,一頭連著政府,把政府的意志轉變為行動,另一頭連著千千萬萬的分散農民,為農民提供及時的市場信息,組織分散的農民,形成規模經濟,建立并維護區域品牌。從成立以來,日本農協無論在經濟繁榮時期,還是在經濟危機時期,都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與發達國家成熟的行業協會相比,我國的行業與專業協會的發展還處于發展的起步階段,公司+協會+農民的組織結構還比較分散,缺少較嚴格的組織形式。在這樣的前提下,違規者不太容易被清除出去,所以政府仍然要在行業的引導規范中發揮重要的作用。
品牌是質量和安全的象征,有指引消費者選擇更健康、更安全、高品質農產品的功能。為保障公眾的健康,政府必須加強農產品的區域品牌管理與監督,避免出現“一只老鼠壞了一鍋湯”的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