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息之后是否還需要其他的政策組合?如果有這種政策組合,是否會引起新一輪泡沫?這應該是當前決策層所糾結的焦點。
現在看來,如果希臘不退出歐元區,外需逐漸好轉似乎前景可期,至少不會出現急劇下滑的局面。在投資領域,基礎設施建設,尤其是中西部的基建,已經對投資增長起到支撐。對于地方平臺的債務問題,估計管理層也將采取權宜態度,對部分有還款能力的平臺在補充資本金后繼續給予信貸支持。
但是,房地產投資的趨勢,將成為投資需求最大的不確定性。房地產投資的繼續回落,可能是繼續拖累投資下滑的主力。基于對房價反彈的擔憂,估計決策層會繼續強調樓市總體政策基調不變,但對首套房等剛性需求以及中小戶型普通商品住房消費,可能以微調提供支持,從而防止房地產市場調整幅度過大,拖累整個投資形勢。
那么,這種對剛需的政策微調,是否會被市場解讀為樓市政策放松呢?此前的降息,已經被許多開發商解讀為樓市利好,一些地產界人士,甚至早在年初即對樓市政策放松滿懷信心。這一預期的邏輯在于,房地產投資下滑嚴重影響投資需求,土地需求疲弱嚴重影響地方財政,開工量持續低迷嚴重影響未來樓市供給。
其實,在樓市供給和投資需求方面,政策還是有對沖措施可供選擇,這就是加大保障房的投資力度。但是,由于需求疲軟對土地財政的影響,財政究竟還有多少空間給保障房?這恐怕是個難解的話題。如果決策層屈從于這方面的壓力,樓市政策發生動搖,那么對泡沫的擔憂就將變成現實的壓力。
這又引起了人們的另一個擔憂,如果政策重回投資拉動的老路,就需要信貸支持投資增長,貨幣信貸再度寬松就在所難免。但是,貨幣信貸的寬松幅度也是決定泡沫的重要參照。這里有一組或許不盡科學的統計,2009年到2011年,M2/GDP的比例分別為1.7900、1.8078、1.8059。這一數值2002年到2008年間,分別為1.5374、1.6287、1.5837、1.6154、1.5975、1.5176、1.5130。國內樓市的冷熱變化似乎和這組數據頗有相關之處。
由此看來,在穩增長的同時,也要提前防泡沫。這就要求政策對沖的重心從既往的只重需求,轉向既拉動需求也改善供給。當前對于更大力度的結構性減稅、非公36條的落實、金融改革試點等方面的推進,都是供給改革的舉措,應該還有很大的推進空間。
同時,對于刺激政策,也需要從既往的只重視總量寬松,轉向更加注重結構性放水。將增量的信貸資源引導到以保障房為代表的民生領域、中西部為重心的基建投資、中小企業為代表的民營經濟、新興產業和節能環保為代表的產業升級方向,從而達到在穩增長的同時防泡沫的目的。
必須正視,中國經濟正處于高速增長到中速增長的轉換階段。需求刺激只是治標不治本的短期政策,供給端制度改革才是實現經濟平穩轉型的必要基礎。回顧2008年以來,中國經濟只是實現了去庫存化,而沒有真正完成去產能化,制造業仍然產能過剩,不宜盲目加大投資,中國經濟長期向好還得依靠結構調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