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黑水龍年”,一個象征著沉穩、細心和謹慎的年份。然而在亞洲,來自區域內外的種種不確定性在急劇增加。 亞洲的發展中國家在過去兩年間實現了相對較好的發展。它帶領全世界走出了2008-2009年的那場 “大蕭條”,在2010年實現了9%的經濟增長,并通過構建一個更穩健的經濟擴張基礎鞏固了全球經濟復蘇。在2011年,盡管受歐洲債務纏身和美國經濟復蘇乏力的影響,亞洲發展中國家依然在種種不利條件下取得了平均7.5%的強勁增長。 對亞洲地區來說,最大的經濟風險莫過于歐洲被金融問題束縛了手腳并陷入嚴重衰退。此外,美國經濟在大選年陷入停滯也沖擊亞洲經濟。更值得注意的是,杯弓蛇影已經成為市場行為的常態,亞洲市場也無法獨善其身。投資者的態度似乎也不再著眼于長期趨勢,而是被日常事件所左右。 如果歐元區危機最終引發主權信用違約,這場瘟疫將向世界各地蔓延。短期內,如果經濟逐漸干涸,來自歐洲各大銀行的貿易和投資資金流將被切斷,那些積聚資金準備應對歐洲投資風險的美國銀行也將受到沖擊,而亞洲以及其他新興經濟體都會遭受重挫。因此,任何新爆發的危機都將損害全球貿易以及亞洲的經濟增長。 但在很大程度上,亞洲的發展中國家應對外部金融沖擊的能力其實很強。許多國家經常賬戶持續順差,外債數量不多且外匯儲備充足。另外,該區域大多數銀行系統都相當穩健,擁有較高的資本儲備以及(至少在目前來說)較低的壞賬比率。 這使得亞洲在面對危機時擁有更多的機動空間,而政策制定者可以用手中的宏觀政策工具做出更迅速也更加決定性的反應,并實現區域內的協作。但我們也不能忘記——正如在2008年所顯示的那樣——亞洲依然未能完全擺脫西方的影響。 這也是為何歐洲的領導人必須為自己的言論和行為負責,并努力解決這場危機的原因。在歐洲和國際金融機構的協助下,歐洲顯然擁有足夠的潛力去解決自己遇到的困難;蛟S歐洲也能從亞洲那里有所借鑒。亞洲應對1997-1998年金融危機的過程中,政策制定者采用了專門設計來精簡、鞏固和充足受影響的金融(尤其是銀行)系統。這個過程殊為不易,但當時的外部環境有利于亞洲經濟復蘇。十年之后當金融危機再度來襲,全球經濟面臨垮塌之時,亞洲已經擁有了足夠的儲備和財政空間去實施刺激政策,實現迅速且實質性的復蘇。因此,歐洲也必須接受一場耗費巨大且充滿痛苦的調整過程,并將此視為一個修復金融系統的機會。 亞洲也可以對全球經濟復蘇做出自己的貢獻。高儲蓄率的亞洲經濟可以參與到那些外部金融援助一攬子計劃中。當然,亞洲可為世界提供的最佳幫助是自身持續的強勁經濟增長。通過創造新的增長機會,亞洲可以在刺激全球經濟復蘇的過程中扮演日漸關鍵的角色。 這意味著亞洲的發展中國家可以減少對出口的依賴,并增加國內消費,以此重新實現平衡增長,這也能刺激該區域的進口需求。亞洲最需要考慮的是,在與全球經濟保持密切聯系的同時,維持國內需求的不斷增長。這樣做對本國經濟有利,同時能支撐區域發展并支持全球增長。 如果亞洲可以克服轉型帶來的陣痛,同時全球金融市場又能穩定下來,那么亞洲經濟前景將一片大好。今年的GDP增長很可能將維持去年的勢頭并繼續保持在7%以上。最近亞洲開發銀行發表的一份研究預計,亞洲將在2050年占到全球經濟總量的52%,當然這并非板上釘釘的事情。 從中期來看,亞洲面對著許多挑戰,其中之一是不斷惡化的收入不平等狀況。數十年來的快速經濟增長也催生了不斷擴大的不平等現象。亞洲收入不平等狀況已成為社會穩定的主要威脅,并可能妨礙長期增長繁榮。這要求政府應當實現包容性增長,建立將婦女和窮人包括在內的大范圍利益分享機制,并將這些利益輸送到偏遠地區。亞洲的快速老齡化人口也需要得到社會保護,而更多醫療和教育有助于整個亞洲經濟重新平衡并促進全球復蘇。 不斷惡化的收入不平等狀況并不僅僅是亞洲的問題。這種狀況在亞洲經歷1997-1998年經濟危機后開始冒頭,而歐洲也有可能步其后塵。與此同時,歐洲也應當逐步確保以包容性增長的方式從危機中實現復蘇。 進入龍年,亞洲最大的貢獻莫過于穩步保持經濟增長并實現發展轉型,以沉穩、細心和謹慎的方式來緩和潛在的全球危機。(來自Project
Syndica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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