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油的價格由OPEC左右;貨幣的價格——匯率——受G7影響;資本的價格——利率——由聯儲確定;消費型制造品的價格由‘中國制造’決定。”
這是英國《經濟學家》一篇專欄文章的說法。 說法雖有些夸張,但一度頗為流行。原因在于這多半反映了世界經濟曾經的一種現實。那個時段,每當OPEC開會討論石油限產,油價就要動一動;每當美聯儲加息,甚至格林斯潘講話,歐盟、日本等大經濟體央行就得跟著加;每當G7開會討論聯合干預,那種被干預貨幣多半要升值。至于“中國制造決定世界一般制造品價格”的說法,則頗受經濟界質疑:中國僅是世界“加工廠”,價格是由發達國家的商人們控制的。然而我并不同意。雖然外銷渠道與價格多半由外商控制屬實,但“中國制造”所創造的空前之低的成本,才是真正決定因素。恰是全球無法抵御的低成本擴張,成就了中國制造的影響力。 “后危機”以來上述四種決定情形都在弱化。首當其沖的是G7聯合干預貨幣匯率的機制與能力。歐元區獨立性增大,美、日、歐等發達經濟都陷于空前困境不能自拔,G7主要成員利益各異,都使聯合干預匯率逐漸淡出,取而代之的是G20對話機制。接著是OPEC左右石油價格的能力,原因在于其產能趕不上世界需求的增長,更趕不上非OPEC國家替代性產出的擴張。再接著是美聯儲影響全球利率能力,由于各國面臨經濟難題不一,對美聯儲超低利率附和者越來越少。最后,就“中國制造”左右全球消費類制成品價格的能力來看,情形是參半的。作為世界第一出口大國,“中國制造”對世界中低端產品價格依然具有重要影響力。單看看美國就可看出端倪:一個負債累累、貨幣政策寬到頭的經濟體,迄今仍然能將CPI控制在低位,進口消費品的超低價格功不可沒。 然而同樣客觀地來判斷,“后危機”期“中國制造”的價格影響力也在迅速弱化。原因在于低成本擴張的基礎在弱化。以往中國制造業低成本擴張基于兩個基礎:一個是勞工、土地和環境等廉價要素,另一個是產業集聚的自然規律。兩方面因素合一,成就了全球最大的中低端產品制造業中心。“后危機”以來的現實趨向是,依賴“三廉價”要素擴張的時代已經到頭,中低端制造業集聚也到了一個拐點,擴散勢頭迭起。“中國制造”面臨著雙重約束。
唯一的出路是提升效率,這一點各方都看到了,也已經喊了多年。 面對諸此困局,相信人們禁不住要問,下一步中國將靠什么去影響世界經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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