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幣“單邊必然升值”,除了引來一輪超級A股牛市、不斷飆漲的熱錢規模和惡化的通脹形勢,實在很難找出還有什么好處。
紛紛擾擾的人民幣升值喧囂近十年,中國飽嘗了匯率博弈的酸澀艱辛。剛剛結束的中美第三輪戰略經濟對話,依舊纏住匯率升值不放,人民幣也以沖破6.5來彰顯中國堅持“主動性”升值的原則不變。于是,有人開始驚呼,人民幣5時代即將到來!
歷經十年之后,人民幣匯率如果依然只是數字的由大變小這么簡單,各方繼續沿用“單邊必然升值”的邏輯來理解,那么中國將在既以形成的匯率困局中,永遠無法走出來。
一度,幾乎所有力挺升值的學者專家都認為,升值將消除中國的貿易順差,遏制輸入性通脹壓力,實現產業淘汰和優化升級。
這些年的故事一目了然,經濟運行的實踐走出了與上述邏輯完全相反的曲線。貿易順差在2005年匯改之后急速飆升,熱錢涌入泛濫成災。外匯儲備七年增長了七倍,央行奔波于對沖外匯占款,由此并帶來了貨幣超發。
筆者并不是反對人民幣升值的擁躉。但當這幾年的事實一再證明,小步慢跑式的升值邏輯,讓中國經濟痛苦不堪的時候,也就有必要徹底反思當下的升值路徑了。
過去這么多年,人民幣“單邊必然升值”,除了引來一輪超級A股牛市、不斷飆漲的熱錢規模和惡化的通脹形勢,實在是找不出過去這種模式的升值策略,給中國經濟帶來了什么好處。優勝劣汰機制沒能發揮作用,產業沒有升級;國際收支平衡亦是遙遙無期,反而每次都成為美國施壓中國的借口。
每每中美經濟關系的關鍵時刻,都以人民幣主動升值對應,本應該具備“縱橫捭闔”特質的貨幣戰略,變得糾結起來。
時至今日,小碎步式的升值路徑,讓越來越多的人已經認識到了其存在的缺陷。如果一味堅持到底,只會讓中國經濟多重的兩難困局不斷加固。外匯儲備已經突破了3萬億,基礎貨幣M2已經超過75萬億元,貨幣再翻一番若在“十二五”時期兌現,那資產泡沫和惡性通脹將不可收拾。而避免貨幣再翻番的治本之策之一,即是打消人民幣“必然單邊升值”的邏輯。多一些不確定性,少一些對熱錢的主動“召喚”。
當務之急是減少對外匯市場的過度干預,根據市場供求來確定匯率中間價,而不是讓人民幣升值承擔過多的非市場化色彩的任務。應該盡快讓人民幣匯率市場更具有彈性,擇機擴大漲跌的波動區間,中國企業應該也必須學會,在合理而波動的匯率機制下生存。長期來看,這是開放條件下經濟體的必然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