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畫家白庚延先生如果九泉之下有靈,恐怕也會被天津文交所的藝術品股票交易驚得目瞪口呆,因為畫還是那幅畫,但是就那么在網上一賣一買,鯉魚就跳了龍門,丑小鴨就變成白天鵝。白庚延的身價就超過了徐悲鴻和齊白石。 這就是資產證券化的結果。 藝術品股票份額交易,古今中外,聞所未聞,說好聽點是金融創新,說難聽點是渾水摸魚,總之就是一種擊鼓傳花的游戲,出現今天的結果是必然的。這和文交所的所有權性質沒關系,和股東是不是做房地產的更沒關系,甚至和現在誰都說不清的監管缺位也沒有關系,那么和誰有關系呢?說穿了,和這個交易的品種本身有關系。藝術品本來就是一種個性化的東西,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喜歡的可以奉若神明,不喜歡的就是破紙一張,本來沒有一定之規更無法標準化,所以把藝術品設計成大眾參與的交易品種,并非像有的人所言讓大眾也有參與投資的機會,而是實實在在的愚弄大眾,利用大眾的無知、貪婪、先做局,再宰人。 先說無知。 包括水皮在內,有多少人知道白庚延此人,又有多少人了解這位畫家的價值?文交所首批掛牌交易的兩幅作品,一幅叫《黃河咆哮》,一幅叫《燕塞秋》,前者被估價600萬元,拆分為600萬份,后者為500萬元,拆分為500萬份,換算成平方尺,大約每平方尺在5萬元,而白先生的畫市場價值并沒有超過每平方尺2萬元。雅昌藝術網歷年的成交記錄顯示,白庚延的656件總拍品中,除一件預展拍品外,已成交的327件,未成交的328件,流拍率達50%,總成交金額2019.8萬元。2010年3月北京保利拍賣的白作《黃河畔》,最終僅以11200元成交。 再說貪婪。 《黃河咆哮》和《燕塞秋》上市之后頻頻無量漲停,60天之內暴漲17倍,價格一度沖上18元,前者市值高達1.0296億元,后者市值高達8535萬元,折成平方尺,白作的價格高達令人咋舌的80萬元。令人無語的是,在文交所特別停牌之后,這兩個“股票”依然表現出強勁的走勢,復牌之初繼續上漲,而且距漲停僅有一步之遙,收盤才出現放量下跌,跌幅超過10%,一上一下振幅高達20%,而第二批上市的八個品種則不管文交所如何修改漲停的幅度,依然天天漲停。 藝術品股票其實不是股票,更像權證,藝術品有存繼期,最終的價值將體現在拍賣價格上,存繼期滿,掛牌的藝術品就有一個退市的過程,有的人可能一本萬利,有的人可能血本無歸。以藝術品為坐莊的對象,炒作拉抬、出貨在拍賣市場屢見不鮮,但是以漲幅論,文交所令所有的江湖人大都無地自容。 天津畫家白庚延1940年生人,2007年過世,長期在天津美院工作,可以說是英年早逝,而類似白先生的經歷都往往是坐莊的最好的對象。既有一定的作品且相對集中易控又因為絕筆為拉升留出空間,既不用擔心籌碼分散也不用擔心仇家砸場,最關鍵的是白先生并非大紅大紫的大師,所以持倉成本有限,炒作空間無限! 難道就沒有人想過為什么文交所掛牌的藝術品除了一枚粉鉆外,其他的九件都是白庚延的作品?難道天津就一個畫家的作品可以掛牌交易?或者說文交所就是為交易白庚延的作品而創設的? 一個不爭的事實是,白先生的畫作單價經過文交所的炒作已經由不到每平方尺2萬直升20萬的水準,上市交易的只是一個噱頭,而真正受益的恐怕就是白作的持有人,關不關文交所又何妨呢? 老百姓的錢太多要投資,不能因為他們的無知和貪婪就放任自流任人宰割,和諧社會更不能沿用弱肉強食的森林法則,否則出了事還得政府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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