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份CPI呈現快漲,到了4.4%,超出預期的部分,主要來自較猛的新漲價因素,10月份的翹尾因素為1.3%,這樣新漲價因素一下子上升了0.7個點,達到了3.1%,9月份是2.4%。 10月份,居民消費價格指數環比上漲0.7%。這是環比指標年化后連續第三個月份超過7%,顯示物價上漲的持續動力很足。 以食品和房租為代表的城市服務性價格依然是推動中國式通脹的主要因素。食品價格同比大漲10.1%,房租上漲了4.9%。 雖然11月份、12月份CPI會有所回落,因為11月份的翹尾下降至0.8%,而12月份的翹尾下降至零。但新漲價因素的強動力將持續至明年上半年。 所以預計明年上半年,多數月份CPI會超過5%的水平,因為明年上半年的翹尾在1.7%~2.5%之間。 這對于央行是一個比較尷尬的時期,各種關于負利率的批評和壓力會撲面而至。 盡管我們早在年初,就建議宏觀當局抽緊銀根,這是中國最現實的選擇,今年1-4月份,貨幣當局也曾經試圖加強從市場回收流動性,通過公開市場操作,回收頭寸5880億元,通過三次提高存款準備金率凍結頭寸9500億元,對沖掉外匯占款增加額10903億元,上半年央行從市場凈回收流動性4477億元。但是,當5月份隨著歐債危機加劇以及對國內經濟所謂“二次探底”的擔憂,央行三季度在公開市場凈投放頭寸9470億元,加上6月19日匯改重啟,外匯占款猛增1萬億元,在整個三季度市場投放的凈頭寸增加1.9萬億元之巨。貨幣政策事實上重回極寬的軌道。 盡管經濟中通脹壓力的累積已經愈加嚴重,但“寬貨幣”依然需要維持,這是因為宏觀決策者不希望看到資產泡沫的剛性破裂。破裂是件很麻煩的事。因為隨著人民幣資產估值下沉,土地市場將落入谷底,政府平臺債務將演變成銀行的幽靈,而使得整體信用陷入收縮,因為中國銀行信貸的90%是以人民幣資產作為抵押而發放的。經濟有可能失速而硬著陸。 “保增長、調結構、控通脹”是相互矛盾的政策目標,最后總會妥協于“保增長”(我們稱之為綏靖的經濟政策時期),政府對平滑短期增長速度的關注似乎大大超過了推進結構改革和經濟轉型,一些重要的結構改革進展緩慢或停滯不前,甚至經濟增長方式的轉型也被理解為狹義的產業升級。 2003年以來,中國式通脹實質是由資產泡沫邏輯驅動。 貨幣超發——資產泡沫(樓市飆漲)——城市服務性價格快速上漲,服務中最大的成本來自地價,因為地價驅動,人工成本飆漲。 城市生活成本快速地抬升——城市用工就有了漲薪的需求——城市工資的上漲,意味著農業勞動力的機會成本上漲——而勞動力成本的快速上漲,是本世紀以來牽引著農產品價格上漲的趨勢性因素。 連續加息毫無疑問是抑制資產泡沫的首選,我們不知道要加多少次才合適,因為這是調控者和被調控者互動的過程。關鍵在于,要使得被調控者相信調控者堅決抑制通貨膨脹和資產泡沫的意圖和決心,然后做出相應行為的自覺調整,從而使得經濟指標達到政策目標。否則,價格工具的效果將難以顯現。顯然,拖到今天猶豫出擊的加息,政策成本會注定高昂。 周小川行長希望將熱錢引入一個“池子”關起來。原文表述是這樣的:“短期投機資金進來了,我希望把它放在一個池子里,而不是放到整個中國的經濟中去。等它需撤退時,將其從池子里放出,讓它走。這樣能在宏觀上減少資本流動對中國經濟造成沖擊。” 這番表態的潛臺詞是,貨幣當局未來依然倚重的還是數量工具,而不是價格,進入加息周期的可能性很小。周行長心中的“池子”其實就是準備金。盡管目前準備金率已經處于歷史高位,高達17.5%,非常時期有非常之策,即便再往上提到25%,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經濟一旦降溫,投機資金逐步退出時,慢慢再將準備金放出來,來平滑人民幣資產價格的壓力,避免經濟失速而硬著陸,這或許是宏觀操作者的“深謀遠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