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2012年7月歐元對美元匯率創下1.2043的近期低點以后,歐元就一直走強,截止本月的創下高點1.39+,歐元已經強勢升值了超過16%。
歐元對美元的升值似乎有點違背“常理”,雖說歐元區通脹的持續下滑令實際利率上漲導致的貨幣環境緊縮可能是其中的關鍵因素(從另一方面說,歐元區通脹走低其實也增加了市場對歐洲央行進一步寬松的預期),但從去年年中開始,美聯儲已經開始給出緊縮的暗示(縮減QE),同時美國經濟也開始出現搶眼的表現(雖然歐元區經濟也走強,但增速明顯不如美國),特別值得一提的是,很多人認為,弱勢歐元是歐元區經濟走出困境的關鍵。
最近幾個月歐元的強勁走勢,很容易讓人想起日本的情況——弱勢經濟強勢貨幣。而且金融大鱷索羅斯也多次強調,歐元區可能會出現類似日本經濟那樣的“失去的十年”。
然而,花旗卻認為最近歐元的強勢已經是“強弩之末”,歐元區的情況和日本有著“根本”區別,因此難以持續支持歐元走強:
日本一直是只有單一國債市場和中央財政體系的經濟體。歐洲是多個獨立國家的集合,存在不同的國債市場和財政體系,而且沒有財政轉移機制。
在艱難的時候,日本一般會團結地行動,就像一家“日本公司”一樣,但歐洲仍存在地域主義和民族主義。
日本的經常賬戶盈余是整個日本的盈余。德國是歐元區主要的盈余國,而其不大可能短期內把這些盈余“饋贈”給外部國家。而且邊緣國家最近出現的盈余更多是進口下滑造成的,并非健康的經濟狀況。
日本只有單一的銀行體系,而歐洲甚至不能在泛歐銀行存款保險體系上達成共識。
當日本的經濟環境出現惡化,他們會實施QE,最近他們又再次使用QE,雖然日本的負債水平不斷增加,但他們從不違約,而且負債的融資主要是通過國內市場完成的。當歐元區的經濟環境出現惡化,他們則會通過違約和存款減記“奪取私營部門的財富”(這兩種措施未來仍可能出現)。不伴隨貨幣貶值的違約,無法達到經濟上的刺激效果,特別是歐元區還在經歷財政緊縮。
花旗的分析似乎很有道理,但仍存在致命的問題——只指出了日本和歐洲金融和政治體制的不同,卻無法解釋為什么日本會出現弱經濟強貨幣的問題。而問題的關鍵在后者,為什么會出現弱經濟強貨幣這種違背經濟學常識的現象。
弱經濟弱貨幣的基本邏輯是,貨幣走弱能刺激出口,壓制進口,進而刺激本地經濟發展,讓其與外部世界達成新的均衡。然而,這本來就是理想情況下的邏輯,一般適用于經濟結構單一,金融體系簡單的經濟體——比如說,過去一年日元的大幅貶值并沒有刺激日本出口的增長。
日本和歐洲有著很多的共同之處——產業多樣化(不像很多適用于經濟學常識的依賴單一產業支持的經濟體),金融體系比較健全(起碼沒有內部美元化的問題),特別是不需要依賴持有外匯儲備來平衡貿易流動和資本流動(雖然日本有較大規模的外匯儲備)。
如果把經濟(金融)體系看成是一個物理學定義上的系統,那么歐洲和日本的內部系統可能已經達到了一種能自動向均衡狀態調整的層次,這意味著,部分在理想情況下才的邏輯,在系統中可能不會出現——最簡單的例子是,水往低流是一般邏輯,但在虹吸效應中,就存在水往高處流的“奇象”。日元和歐元的強勢,可能是系統找到的一種走向均衡的傾向。
這個想法有點天馬行空,而且缺乏實證支持,僅供讀者參考。(BTW,用虹吸效應打比喻,并非說歐元會先漲后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