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西43歲了,有一個6歲的兒子。“我告訴他我以前是個科學家,他不信,還特別生氣。”
“講脫口秀其實是一件很刺激的事兒:一間屋子里面大部分都是陌生人,大家都在笑同樣一件東西——那個能量是非常強的。而且觀眾聽到了好的脫口秀,接下來好幾天心情都特別好;演員也一樣,好幾天都特別興奮,尤其是剛開始的時候。”黃西說。
黃西43歲了,有一個6歲的兒子。“我告訴他我以前是個科學家,他不信,還特別生氣。”今年正式從美國舉家搬回北京的他,徹底放棄了生化研究事業,轉向他所熱衷的脫口秀喜劇舞臺。
“我以前的高中同學有的不理解,也有些人挺羨慕——他們雖然有著很好的職業,但人到中年也沒有什么激情了。所以我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兒還是很幸運的。”黃西將于12月27日起連續五天在上海共舞臺ET聚場演出個人脫口秀專場,在接受《第一財經日報》專訪時,他聊到了回國之后的見聞感想。
在央視講段子
眼前這位戴著大框眼鏡、留著寸頭的男人,他講話非但不搞笑,反而比常人更木訥,應對每一個問題都以最簡單直白的話來作答。
黃西24歲去美國留學,取得生化博士學位之后便進入一家跨國制藥公司工作。業余時間,他總是不忘收集各種笑話段子,甚至報名參加“笑話寫作成人教育班”。2002年第一次登臺時,黃西已經順利拿到美國國籍,事業家庭都很穩定。白天上班,晚上去當地各種有喜劇演員出沒的酒吧、俱樂部“混個熟臉”,平時則鉆研自己的原創段子。
“美國喜劇明星、編劇、導演都是俱樂部出來的,很多人在俱樂部做得很不成功,但是浸染之后就成為很好的導演。很多人從十幾歲就成天在那邊泡,二十幾歲之后,講得不好就去當幕后,反而可以做得很好。”
黃西很快就從競爭激烈的喜劇圈子脫穎而出;2003年,他甚至打入了波士頓國際喜劇節的決賽。一個老老實實的理科生成功地從酒吧、俱樂部一路走到大衛·萊特曼深夜秀,又在美國副總統晚宴上大放異彩。
今年中央電視臺二套開播的新節目《是真的嗎》,邀請了黃西擔任嘉賓。每期一個主題,由他先來講一段中文脫口秀;再播出視頻,對生活中常見卻眾說紛紜的科學問題給予實驗和解釋。盡管黃西的每一個笑話都會被節目后期配上的笑聲打斷,但他依然令這個形式新穎的節目排到了該頻道收視率的前列。
用幽默消解恐懼
黃西說,這次在錄影棚里錄制的脫口秀節目有點類似美國喜劇中心的流程:央視欄目組的工作人員負責寫段子,然后與表演者黃西商量與修改,最終以他個人的視角呈現。“中國傳統相聲基本上是在講一個故事,不經意間抖包袱;但美國人會覺得長故事是假的,不去買賬,所以寧可講碎片式的段子。”他說。
英美兩國都有深遠的脫口秀文化,很多人都是大學畢業后憑興趣就加入這個行業。在中國大城市里的年輕白領和大學生當中,也出現了不少類似的脫口秀小團體。
黃西在上海、深圳、北京都曾受邀參觀這些民間俱樂部。“覺得他們做得挺有感覺。大多是白領,博士、醫生,下班之后就去講。脫口秀不需要講長故事,基本上就是對某件事情有個什么態度、感想,只要弄得有意思就行。”他說,“必須是原創的,不能抄別人,個人化強一點,最好是幾句話之后別人就知道了你這人是誰,大概對事件有什么看法。”所以講笑話這件事兒其實是可難可易。
說到脫口秀的真諦,黃西引用了卓別林的話:“幽默給人一種存在感。”“我以前搞科研,但很多事情根本沒法用科學解釋,為什么這人突然中了彩票、那人走在路上突然被東西砸中,通過幽默感可以讓人找到說法。”他說,“做脫口秀以后,我身上沒有太多恐懼感了。很多好的寫手在自己離婚的時候寫的段子的成功率最高。不一定寫事情本身,可以用那種情緒去寫別的東西。它成為一個精神寄托,原來很多東西可以放松點看——事情再糟至少也可以講成一個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