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萊先生是一位60多歲的胖乎乎的老人,個子不高,胡子拉碴的。每周兩次,只要天氣和身體狀況許可,他都會開著自己的小廂車,拉著自己收集的東西,行駛60多公里的路,從家鄉小鎮到日內瓦老城旁的舊貨市場去賣。按他的說法:每次賺錢不多,但很快樂。 說起日內瓦舊貨市場,名聲并不小。它創建于1895年,當初只是一個小集市,而目前已發展到約有200個攤位。各式攤位圍著兩個足球場大小場地,每周三和周六開放。市場上出售的東西更是五花八門,從鐘表、油畫、書籍、郵品、服裝,到日用雜貨,無所不有。記者在集市上還看到賣各式中國算盤的。 舊貨攤主多為上了年紀的人,不少是專門做舊貨生意的,所以顯得很專業。一般是攤主開了自己的小車運貨做買賣,貨品的價格相差也很大,有的價格就三四百瑞士法郎(約合兩三千元人民幣),但也有便宜的,一般是日用品居多。買主如對貨品感興趣,也可以跟攤主討價還價,只要不過分,攤主大多會樂意出售。用高萊的話說:“錢多賺點當然好,但經常只是賺點小錢找樂。” 高萊是個專業的舊貨商,他主營各類油畫。記者來到他的攤位時,他人還不在。聽鄰旁攤主說,胖老頭找人聊天去了。一會兒,高萊笑呵呵地回來了。問起生意情況,他漸漸收起笑容,淡淡地回了句:“沒有開張! 記者跟他調侃道:“您人都不在,如有買主看上你的東西,也不知找誰啊,豈不錯過生意?”他聳聳肩苦笑道:“開張都一個多小時了,還沒有做成一筆生意?偛荒芾线@樣干站著吧?!” 逛舊貨市場是西方人的一種休閑方式。逛攤的人也來自各行各業,有專門搞收藏的,他們有時會從口袋里掏出放大鏡,仔仔細細探究貨品;但大多是平常百姓,買點廉價的日常用品,同時也逛攤散心。當然也有不少外來的旅游者,他們一邊逛,一邊還不忘拍照留念…… 高萊的攤位占地大約20平方米,靠著馬路一邊停著他的小廂車。他的貨品——各色油畫,有的靠著車門,有的支在木凳上。攤位費每次需交20多瑞士法郎(約合130多元人民幣),這依照普通瑞士人收入來說,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高萊一會兒收拾收拾貨品,一會兒與鄰近攤主聊幾句,一會兒自己也去其他攤位轉轉,看看有沒有心儀的東西,或者去旁邊小店端杯咖啡回來喝!吧獗纫郧安疃鄧D,但生活是美好的,是不是?!”他嘟囔著,像是在問記者,又像在自言自語。 記者問生意為什么不好時,高萊眼睛一瞪說:“你不知道歐洲現在經濟不景氣嗎?丟了飯碗的到處找工作,沒丟飯碗的捂緊了錢袋子。誰還有閑心逛舊貨市場!”記者說,經濟不景氣固然會影響生活質量,但把舊貨市場生意不好完全歸罪于經濟不好,是否有點夸張?可能天氣寒冷,大家寧愿待在家中是另一個原因吧。“但愿你說的是對的。”他答道,胖胖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與高萊告別時,記者掏錢買了他一幅小油畫。相信以后欣賞這幅畫時,不僅會想起日內瓦舊貨市場,也會想到這個矮矮胖胖的高萊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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