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指數的時代,在藝術品市場,藝術家、評論家、策展人、收藏家、藝術商都高度關注著藝術品價格的波動。與直接反映藝術品市場既往價格走勢的“梅-摩指數”、“雅昌指數”、“中藝指數”等不同,Artprice網站發布的藝術品市場信心指數(AMCI),反映著藝術品交易者對未來市場的信心。Artprice是一家誕生于法國的著名藝術市場信息公司,被譽為“藝術市場信息領域的全球領導者”,它為了更準確、更實時地掌握藝術市場發展動向,從2008年初開始推出了該項指數。
對于信心指數,人們并不陌生。
與每個人生活都息息相關的是“消費者信心指數”,它包括對目前及未來經濟狀況、就業狀況、家庭收入、物價水平、消費意愿的主觀評價和預期,綜合反映了消費者對經濟環境的信心強弱。“消費者信心指數”是預測經濟走勢和消費趨向的先行指標:指數向上,代表消費者有較強烈的消費意愿;指數向下,代表消費意愿不強,經濟趨緩可能性加大;指數回升,代表未來經濟運行會有良好表現。
另一項被證券投資者熟知的指數,是“投資者信心指數”。因為證券市場具有很強的虛擬性,其中的交易行為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未來收益。投資者對未來收益的判斷受諸多因素影響,具有很大不確定性,其主觀心理因素對當期證券的市場價格會產生重大影響。因此,“投資者信心指數”成為股票價格指數的先行指標,也成為投資者交易決策的重要依據。
對于藝術品市場的參與者而言,“信心指數”顯然更為實在。
藝術品屬于典型的異質性商品,由于每件尺寸、年代、風格等各異,交易價格會有很大差距,這讓“走勢指數”的指導作用十分有限。多數走勢指數只是顯示了某段時間內特定作品的平均價格,不可能反映藝術家及作品的確切價值。即便使用作品重復出售數據的“梅-摩指數”,反映了具體作品價格的實際增幅,也只能顯示其過去的價格變化。而事實上,許多藝術品買家是來自企業界或金融界的投資人,他們更迫切希望能夠量化藝術品市場的未來。
創建藝術品市場信心指數,正好滿足用戶了解未來之需。
Artprice制定“信心指數”的原理并不復雜。它面向全球140萬會員發放問卷,問題包括藝術作品購買意向、對當前金融形勢的觀點、對未來3個月經濟狀況的意見、藝術作品價格在未來3個月的發展,請答卷者在正面、中立、負面3種態度中選擇。然后,它讓最新收到的1000份調查結果進入計算程序,將每一問題正面回答的百分比減去負面回答的百分比,4項結果的平均值即為藝術市場信心指數。該項指數簡潔而有效,在過去幾年得到了初步驗證,被業內看成市場走勢的先行指標。
關于中國藝術品市場的信心指數,也日益受到關注。
比如ArtTactic報告顯示,2011年11月的中國藝術市場信心指數達80點,遠高于歐美市場。ArtTactic認為其最主要的因素在于中國內地新藏家的旺盛需求剛剛起步,在中國當代藝術市場上,他們領先于一度占主導地位的美國及印尼藏家。倫敦ArtTactic報告顯示,2012年5月的中國當代藝術市場信心指數降至49%,但因為受調查的市場專業人士們對下半年保持相當的期待,它認為這一回落可能是短期狀況。
然而在指數漫天的時代,藝術市場的信心指數同樣面臨著考驗。
顯見的問題是,信心指數的調查相當籠統,比如對中國市場沒有區域性細分,更沒有區別收藏者、投資者和投機者。再比如,有的調查只是以某個市場板塊為重點,其結果難以適用于整個中國藝術品市場,更不適用于其他每個板塊。這些使得信心指數可能像許多走勢指數一樣,不過是個平均值。尤為嚴重的是,信心指數同樣難免隨意性問題,它可能像多數走勢指數那樣采用“修整”或“平滑”方式,甚至將不符合主觀預期的信息排除在外,使其結果帶有很大的欺騙性。
目前中國藝術品市場的信心指數究竟有多高呢?測準它,要比想象的難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