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3日,日本10年期國債收益率終于反彈了0.5個基點,這對于長期做空日本的對沖基金來說,是個好消息。
除此之外,另一個“好消息”是,今年日本成人尿布的銷量首次大幅超過嬰兒尿布,這意味著日本人口老齡化問題將加劇日本國債泡沫。據(jù)悉,截至2012年日本主權總債務占GDP的比率已經(jīng)接近230%,風險指標遠遠超過警戒水平。
更大的“利好”來自日本大選后的局勢。對沖基金認為,如果自民黨黨魁安倍晉三當選首相,一個更為激進的貨幣政策將出臺,這將推高日本國債收益率至2%,雖然距離日元崩潰所需的6%到7%還遠,但足以讓做空方大賺一筆。
盡管如此,做空日本目前仍然只是一種理論,而且這一理論并不新鮮。據(jù)《國際金融報》記者了解,世界多家對沖基金做空日元的交易迄今已連續(xù)4年折戟沉沙。那么,現(xiàn)在時機來了嗎?成人尿布的銷量是否會成為壓垮日本國債的“最后一根稻草”?
國債高度“國有化”
12月4日,日本財務省將公開出售2.3萬億日元的10年期國債,12月6日將拍賣7000億日元的30年期國債。這意味著日本國債規(guī)模的進一步擴大,而在日本經(jīng)濟陷入停滯的情況下,也意味著日本國債占國內生產(chǎn)總值(GDP)的比重將持續(xù)攀升。
正是這個原因,日本10年期國債收益率小幅反彈了0.5個基點,從此前9年半低點向上反彈,但日本政府對這一反彈并不擔心。因為日本0.71%的國債收益率依舊“低冠全球”,可見日本國債的受歡迎程度。
一位銀行業(yè)內分析人士在接受《國際金融報》記者采訪時指出:“人口因素始終是日本面臨的巨大挑戰(zhàn),但絕非是短期內就會爆發(fā)的危機。盡管日本人的退休年齡已高達65歲,然而在必要時日本政府并不是不能再次延長日本人的退休年齡,就像當前歐元區(qū)國家所做的那樣。”
一家日本信托銀行的固定收益產(chǎn)品基金經(jīng)理表示,即使現(xiàn)在10年期國債收益率處于較低的水平,依舊有人想購買它。尤其近年來,海外投資者對持有日本國債的意愿不斷提高,目前海外投資者所持日本國債的規(guī)模已上升到占日本國債總規(guī)模的8%。
“對沖基金做空日本國債基本不可能。”復旦大學經(jīng)濟學院副院長孫立堅在接受《國際金融報》記者采訪時表示,“雖然海外投資者持有日本國債的比重有所增加,但是日本90%以上的國債都是由日本國內金融機構以及日本央行持有,這些機構絕不會輕易拋售日本國債,而且即使海外投資者拋售日本國債,日本國內機構很容易就接盤。而且正是基于日本國內機構投資者高度的穩(wěn)定性,個人投資者及海外投資者紛紛‘搭便車’而持有日本國債。”
上述分析人士進而指出,雖然日本國債余額已經(jīng)接近1000萬億日元,但日本國內的金融資產(chǎn)在1400萬億日元左右,因此,日本國內金融機構仍然有能力繼續(xù)消化國債。而且,由于日本國債高度的“國有化”,評級再下調,對其國內的銀行、保險公司、基金等機構也都不構成影響。
大選或成就做空者
12月16日的日本大選對做空方來說,是另一個機會。在總部位于英國的奧德利資本(Audley
Capital)掌管一支專門做空日本的新基金的克里斯托弗·里格(Christopher
Rigg)表示:“我們認為形勢真的就要發(fā)生改變,現(xiàn)在已經(jīng)萬事俱備了。”
里格表示,定于12月16日舉行的日本大選將成為形勢改變的催化劑,這次大選有望將自民黨黨魁安倍晉三送上日本首相寶座。“安倍以渴望推動經(jīng)濟增長著稱。很明顯,他希望日本央行采取更為激進的措施。由于日本央行明年初將更換行長及兩名副行長,安倍任內可能會產(chǎn)生一個長期偏鴿派的日本央行,它很可能會采取通過購買外國債券來實行量化寬松的全新舉措。”因此,里格預計,這種變化可將日本國債收益率推高至2%,雖然距日本崩潰論者預計的6%至7%還很遠,但足以令做空者大賺一筆了。
顯然,對沖基金做空日本的基礎首先是安倍能夠在大選中獲勝。然而,對沖基金似乎對日本首相這一職務寄予了過高的期望。“日本經(jīng)濟是一種閣僚經(jīng)濟,財務省等各部委才是最強勢的。日本的首相可以經(jīng)常換,但是日本政府各部委實行終身雇傭制度,各個部委長期以來牢牢抱團,日本央行更大程度上也是受到部委的左右而非首相。”孫立堅表示。
孫立堅解釋道:“日本的財政部與日本央行之間的關系相當特殊,日本央行不具有獨立性,受財政部的控制及影響很大。日本銀行、保險等金融機構成為日本國債最大承擔者的巨大風險是由日本央行支撐的,而日本央行承擔風險的背后則是日本財政部長期的產(chǎn)業(yè)政策的支撐。日本不同于美國,不同的政黨執(zhí)政就會實施不同的政策;盡管政黨頻繁更替輪流執(zhí)政,日本的政策制度則是不變的。因此,即使安倍當選日本首相,對日本的貨幣政策、產(chǎn)業(yè)政策產(chǎn)生震動的可能性依舊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