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場上的黃龍玉并不扎眼。去年廣東古今拍賣,黃龍玉五子獻壽擺件16.8萬元,與黃龍玉美人魚擺件等價。
而在民間圍觀的交易里,價格指數的晉級非拍場所能及。一件名為“斗戰勝佛”的黃龍玉圖紋石,標出了1000萬元。
它出自云南省龍陵縣楊云昌之手,多年以來,這位藏家一直將其封存于保險柜,直到近幾年拜多方展覽所求,才偶現于世。
偶得“斗戰勝佛”
今年6月,當“斗戰勝佛”出現在芒市珠寶玉石交易會上時,客商1070萬元的出價未能如愿卷寶而歸。之后,昆明高古文化藝術品交流中心以紅娘之名連拜帶求地將其帶到了昆明首展。
質地細膩的石質中,朦朧引出由微粒“金沙”所稱的孫悟空圖像,沒有人工痕跡,天地靈氣的鬼斧神工讓誕生于石頭中的孫大圣在云南龍陵覓到了替身。
幸運如楊云昌,所謂的玉緣被他撞見。
2004年6月,楊還是一個獵奇者,尚未全職藏石。他經過石場,工人正切割一塊剛“去皮”的黃龍玉料,他從一片新割下的玉石片上看出依稀可辨的人形圖案。
正想細看,不料工人欲上手第二刀。說時遲,那時快,楊上前止住,并掏錢買下了這塊奇石。
返回家中,放于燈下,由金、銀沙所成之貌不但均勻且似人形,邊緣如動物毛發的線條劍指齊天大圣造型。
他樂了,即請人打磨拋光,命名“斗戰勝佛”。
“鬼使神差啊!”每每說到這番獵奇之舉,楊總有后怕之心,“若當初切割工多切或者少切0.5毫米,就不會再有此石上的奇圖了。”
原本2000元的石頭,華麗轉身,跳過千萬身價。楊將三位一體的文化定調附于其上:西游、奇石、傳統文化。
石頭本無意,文化惹塵埃。古今文化傳統的對壘,在石頭記里,描上了一筆。
5年1萬倍
楊,原是建材生意的舵手,這些業務,讓他有機會在1998年逮到了黃龍玉的毛料。盡管在大多媒體的披露里,人們發現黃龍玉的時間是2000年,但楊能肯定,于此2年前,云南龍陵就出現尚未正名的黃龍玉。
4800元,他入手一塊,等到2009年時,此毛料價格已上漲至174萬元,近10年時間,300多倍。
這個倍數不算多,在楊的記憶里,2005年12月至2010年5月,是黃龍玉價格的噴發期,5年時間,1.03萬倍。之后國家將黃蠟石正名為黃龍玉,“黃”因其色澤,“龍”因掘于龍陵。
采著黃龍玉價格陡增的起點,2006年,楊剝離了其他玉石業務,專攻奇石收藏。
選擇黃龍玉,除“斗戰勝佛”的玉緣之外,更因其玉種。身在云南,楊深知“資源性的產品十分有限”,經過近十年開采,黃龍玉資源幾近枯竭。身價隨之而生,如今黃龍玉尚品,每克的價格約為1.2萬至3萬元。
楊收羅的奇石里,黃龍玉為最。如“金獅招財”,“金蟬子”等,均以天然黃龍玉切割而成。沒有人為雕工的堆砌,天然的奇石圖案迸發出的不是那般常見的山水畫,鮮見于世的動物造型,一一被楊捕捉。
在黃龍玉的大類中,它們被視為圖紋石。另一類造型石如“千年神龜”也被楊收之麾下,由于造型石免不了人工雕琢的嫌疑,其身價遠在圖紋石之下。
黃龍玉不是楊的唯一,水沖石和紅蠟石均為所藏。
多年以來,楊沉浸于藏石文化里,他說,與石友交流,以石養石,是一種享受。
黃龍玉之謎
光鮮背后些許波折。
明末,屈大均《廣東新語》道,“一卷蒸栗,黃潤多姿。老人所化,孺子其師。”說的正是黃龍玉的前身。
尚未晉級為玉石開發的等級之前,黃龍玉僅為觀賞石在民間轉手,人稱“黃蠟石”。公開資料所示,公元2000年前后,廣西石商于云南龍陵與芒市交界一帶的蘇帕河中發現了“黃蠟石”。
因其觀賞性,芒市人開始血拼,但僅以噸、車為單位,幾千元能買一拖拉機的上好山料。
2004年,一商人在滇西邊城龍陵縣龍新鄉、象達鄉、碧寨鄉交界的小黑山自然保護區內偶得一方質地寶石,后請專家鑒別,得知為上好之玉,可與田黃媲美。
此后,當地大量百姓沿蘇帕河尋黃龍玉礦石,并在小黑山地區發現了原生礦。
2005至2006年,人們在龍陵小黑山一帶瘋狂挖采。據已有資料顯示,2006年黃龍玉市場沸騰期,在小黑山非法開采、販運黃龍玉的人員每天達5000人;2006年下半年,僅龍陵縣一地黃龍玉每天的交易額達數百萬元。
龍陵市場頓時亂象重生。2006年7月,小黑山礦山被封,黃龍玉被政府界定為國家稀缺資源。一紙公文發動了黃龍玉價格飆升的引擎。
尚好的草皮料一度漲至萬元一公斤。這一升勢直到2008年春才略微收斂。之后,走入新一輪上升漩渦,即便金融海嘯來襲,黃龍玉也與世界經濟的走向背道而馳,狠狠掛在了高位。
一路走至2010年5月,其價格才略微恢復平靜。楊云昌見證著這一切,沒有太多亦悲亦喜之心,倒是俘獲了奇石文化的浮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