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參考報

[劉洪看美國]高效公正獨立看世行如何反腐

2009-02-03 本報記者:劉洪來源:經濟參考報

　　建筑工程招投標一直是腐敗滋生的重要場所，在國內甚至有“一座大樓蓋起來，一批干部倒下去”的說法，在國外也經常爆出一些公司招投標舞弊的丑聞。怎么反腐，最近世行的做法可能頗值得外界學習。
　　說起來，最近世行爆出的“菲律賓事件”還牽涉到一些中國企業。根據世行公布的相關資料，菲律賓道路建設工程世行提供1.5億美元，但在招投標過程中，世行發現存在惡意串標等欺詐行為。作為懲罰，四家中國企業被列入世行黑名單，并分別被禁止參與世行項目投標5到8年。此外，合作串標的一家菲律賓建筑公司及其母公司被永久禁止參與世行項目，另兩家菲律賓公司則被禁止4年。
　　這也并不是世行第一次“發威”，自1999年以來，已共有351家企業和個人因涉嫌欺詐和舞弊被世界銀行列入黑名單；就在去年8月，韓國Dongsung建筑公司就因為在上述的菲律賓項目上舞弊，而被禁止參與世行項目4年。
　　世行的反腐工程，有幾個特點。第一是高效。在菲律賓建筑項目上，接到有關串標的報告后，世行下設的副行長級機構廉潔局(INT)隨即進行調查，并對眾多當事人進行詢問，最后向制裁委員會提交了相關的報告。正是由于查處及時，相關項目的3300萬美元工程款被扣留。
　　第二是公正。依照世行相關反腐程序，INT先提交調查報告，世行的評估和懲治官員(EO)進行再評估，如果問題嚴重，EO可暫停相干企業參與世行項目資格。如果90天內相關企業不提起抗訴，世行制裁委員會即作出上述裁決；如果接到抗訴，INT和相關企業堂前對峙，最后再由制裁委員會做出最終裁決。事實上，涉嫌的中國企業曾提出抗訴，但抗訴內容未被制裁委員會所采納。
　　第三是獨立性。在世行的組織框架內，調查和懲處官員不受任何其他人的影響，哪怕是行長。上任的世行行長沃爾福威茨，就是因為在自己女友待遇問題上“打了招呼”，最終黯然去職。在上述菲律賓工程案件中，世行的裁決也是“丁是丁、卯是卯”，并未因哪個公司是老客戶、有老交情而“手下留情”。
　　此外，作為前車之鑒，在菲律賓后續項目管理上，世行更加強了反腐管理，譬如設置獨立評估機構，并在工程建設中邀請公民團體擔任“道路巡查”(Road Watch)。世行副行長麥卡西就評論說，從菲律賓案件的查處上可以看出世行調查和制裁措施的效力。而作為防患于未然的行動，INT正在全球范圍內對世行道路建設項目進行調查。
　　當然，也不是說世行的上述措施就不存在疏漏。比如，不久前正是由于《華爾街日報》的披露，世行對幾家參與舞弊的印度企業作出了“遲到的懲罰”。從這個意義上講，媒體的輿論監督也非常重要。另外，對于涉案企業，菲律賓政府也正進行調查。世行裁決畢竟只限于世行的資金項目，只有在等到相關國家政府的跟進支持，才能對涉案企業更具警示意義。
　　如何打擊建筑領域的腐敗，是一個全世界的難題，而受打擊最大的無疑是窮人。世行負責東亞事務的副行長詹姆斯·亞當斯就說：“濫用公正資金是一個普遍性的問題，它剝奪了最貧困者最急需的發展資金，并且打擊了公眾對政府和私營機構的信心。”
　　但世行在菲律賓案件上的處理，至少說是一個比較成功的范例，它給那些舞弊者當頭一棒，更主要的，它對一些企業聲譽構成了打擊，迫使它們不得不加強內部管理，愛惜羽毛。用亞當斯的話說，這個案件的經驗就是：要盡早發現腐敗痕跡，迅速采取行動調查，加強和當地政府合作，并對涉案企業進行嚴懲。
　　(本報記者劉洪2月2日發自華盛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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