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定于12月初召開的中央經濟工作會議提前至本月底召開,引發市場熱議。 很多市場人士將會議提前召開解讀為“定心丸”、“保護信心穩定”等,可能會稍顯牽強。中央經濟工作會議本就已經有多次在11月份召開,比如1999年、2000年、2001年、2003年和2005年。會議召開的時間還和領導人的日程安排有關。 但這次會議的意義顯然是重大的。國際危機沖擊之下,中國的經濟刺激政策已經實施一年有余,在取得保增長成功的同時,政策在多方面的負效應也引起廣泛的討論。無論是未來經濟形勢的判斷,還是宏觀政策未來的定調,市場迫切需要指引。 在這樣的背景下,擺在中央經濟工作會議面前的第一大命題,是對未來的美國和全球經濟形勢,以及中國經濟形勢給出一個合理的判斷。這個判斷是后續宏觀政策最基本的出發點。 對于當前的美國和全球經濟形勢而言,雖然市場主流意見給出了已經復蘇的樂觀預期,但發達國家失業加劇、美國居民支付能力未改善、金融體系不良資產處置等多個核心問題依然沒有得到解決的背景下,過分樂觀顯然沒有堅實的基礎。 對于中國經濟而言,投資帶來了增長卻也在一些方面造成了中國經濟的結構性失衡。 擺在中央經濟工作會議面前的第二大命題,是一系列短期形勢和短期政策的考量,以下一些問題迫切需要答案。 其一,“保增長”的巨大財政、貨幣信貸投入,是否在總量上導致了新的資產泡沫,在結構上加劇了產能過剩? 其二,“保增長”的初衷本是為了“保就業”,那么,保增長的核心舉措——政府投資,是否以及在多大程度上實現了“保就業”的目標? 其三,在貨幣政策方面,信貸結構是否增大了民營經濟的融資難度,以及是否延緩了產業結構調整? 其四,財政政策方面,如何定義什么是真正的寬松財政政策?財政收入全年竭力“保八”,稅收增長對實體經濟的緊縮效應,怎樣包含在寬松財政政策的目標之中? 其五,這一輪巨額政府投資的安排上,鄉鎮、縣、市、省多級政府均累計或直接向中央要項目,基于管理半徑的考量,這種安排在效率、地方公平等問題上是否有損失? 擺在中央經濟工作會議面前的第三大命題,同樣有一系列中長期形勢和短期政策的考量。今年已經進入“十二五”規劃制定期,此次中央經濟工作會議的定調,將對下一個五年計劃具有直接影響。 其一,怎么衡量中期中國經濟增長的潛在水平?經過這次危機,中國經濟增長是否從過去5年的10%的高速增長,轉移到一個6%左右的次高速增長?中國經濟政策的核心目標“保八”是否要繼續持續? 其二,產業振興規劃強調推動企業跨所有制重組,在目標和路徑上,怎樣回應市場的各種疑問? 其三,去年中央經濟工作會議就提出,為了擴大內需,要“調整國民收入分配格局、提高居民收入在國民收入中的比重”,這是中國擴內需的根本之策,如此根本之策怎樣能實質性推動? 對于觀察者而言,人們喜歡找一個詞語來整體概括宏觀政策。比如今年就是“保增長”,雖然去年底定義的宏觀政策目標為“保增長、促內需、調結構”。很多人關心,今年這次中央經濟工作會議,怎樣的三個字會上位成為優先者。是以上三者其一,還是會有一個“新三字”?
(作者系本報評論部主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