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4日的《廣州日報》消息:在幾經猶豫和躊躇之后,廣東省人社廳大幅下調了該省企業2009年工資增長線。
猶豫和躊躇,在于廣東此舉會使政府在普通勞動者面前面臨強大的“行政道德”壓力。反之若不這么做,來自廣東中小企業的“復蘇壓力”同樣令政府難以面對,這叫兩難選擇取其“輕”。 廣東去年的企業工資增長線為:基準線增資15%,上線增資21%,下線增資5.5%。換句話講,假如該工資增長線被廣東企業普遍參照執行,那么去年廣東中小企業職工最少也能增資5.5%——當然這只是假如。 廣東剛公布的今年工資增長線為:基準線增資7%,上線增資12%,下線不設數字門檻,改用“為零或負增長”的文字表述。 實際情形是,從廣東到福建再到江浙包括上海,外向型經濟比例較高的東部沿海省市,甭說中小民企,就是中外合資、外方獨資、世界500強在華企業的普通員工,今年上半年工資及貨幣化福利,絕大多數處于不增還降狀態,能維持去年基數的算老天保佑,能逆勢增資的只限于個別行業內的少數中高管及關鍵技術崗位的雇員。 降薪的實際波及面比上文所及還廣,在上海,數以百萬計的商務白領甚至于金領,大多數人的工資是下降的。就是工資不降,貨幣化福利也明顯縮水。 這可以理解,經濟形勢不好,各類企業控制用工成本,工薪和福利降一些總比丟飯碗要好,把淺白的道理挑開來講,大多數被降薪者盡管心里不痛快,但還是能夠接受的。 為廣大降薪者所難以理解或心存抱怨的是,明明多數行業和產業普通勞動者的工資福利均有所縮水,國家統計局發布的報告卻稱:上半年全國城鎮單位在崗職工平均工資增幅達12.9%,增幅大大高于同期GDP和稅收的增幅。 問題出在現行統計制度,“城鎮單位在崗職工”工資統計范圍以國企為主,包括機關與事業單位,偏偏不包括占國內就業崗位3/4的民營中小企業、個體工商戶及數以億計的農民工。人社部勞動工資研究所研究員狄煌告訴筆者所供職報社的記者,城鄉職工總共4.1億,納入統計范圍的職工只有1.1億……呵呵,原來如此,不讓人質疑都難。 兩相對比,再考慮到廣東此舉為各省市區之惟一,廣東能實事求是下調工資增長線,甚至不劃定增長線之“下線”,著實不容易。 廣東下調工資增長線,所起到真實作用是替中小企業“道德減壓”,沒有這條線,實際工資也呈負增長抑或零增長,劃了這條“行政指導線(不具有行政強制力)”,廣東省政府事實上為該省中小企業分擔了部分“道德壓力”,抑或分擔了中小企業的部分企業責任倫理。 很多人擔心,這條線一劃,部分有條件給員工增資的企業可能拿此做借口,使本該增的工資都不再增或出現部分“增資縮水”,筆者想強調,個別情形有可能出現,普遍如此不可能:其一,指導線本系“道德約束”而非剛性行政意志約束;其二,勞動力供求關系決定雇工成本,永遠是市場經濟形態下勞動計酬的基本依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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