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今日被千夫所指的所謂“金融創新”有其必要性或者真實需求推動,而德國或歐洲金融體系的相對健康與其經濟虛擬化程度有限密切相關。
銀行東風壓倒投行西風?
次貸危機似乎正帶來一個可能顛覆既有理念的大問題———此前若干年,中國多數金融機構已經基本接受了美國的金融自由化路徑。但一輪機構洗牌下來,美國“最自由”的五大頂級投行已去其三,讓不少曾積極推動綜合經營的證券、信托等金融中介機構感受到了不小壓力。而商業銀行則頗有些沾沾自喜,認定以銀行控股的綜合經營范式貌似有“普世”意義。 表面上確實如此,如以歐洲的典型金融機構為例,瑞銀、匯豐在最近一年盡管都傳出過風險資產暴露的問題,但畢竟沒有到退出市場的地步。而在以多元金融“一站式”服務為主要特征的德國,其金融市場至今也未出現特別大的機構風險狀況。這就難怪德國財長施泰因布呂克22日表示,“西方七國集團其他成員國的金融形勢與美國不同,因此它們沒有制定與之相應的計劃”。按照直線思維邏輯看,美國模式不靠譜,要學就學德意志。不過且慢,依筆者管見,德國或歐洲金融體系的相對健康與其經濟虛擬化程度有限是密切相關的,與機構的經營范式關系并不大。美國今日被千夫所指的所謂“金融創新”有其必要性或者真實需求推動。
金融模式取決于發展模式
本質上,吸收過剩美元的“美元環流”需要一個廣度、深度空前的金融市場,而投行的天才們不過在這個大趨勢下“順勢而為”,是真正的隨需應變。與此相對應,歐洲若干經濟體量中等的國家在國際經濟地位上根本無法和美國抗衡,而歐元作為具有“國力加權”特征的貨幣更難以和有強勢國力保障的美元爭奪中心貨幣地位,這最終決定了歐洲的金融市場缺乏外生需求所推動的規模自我擴大、層次自我復雜的正反饋演變特征。 再具體到美、德兩國,德國為代表的歐洲發達國家則始終握有實在的制造業上游核心技術;而倚靠強大的軍事政治實力,伴隨國內各類成本的快速攀升,上世紀80年代之后的“美國造”逐漸式微,美國整個經濟運行體系全面虛擬化。 從這個角度看,美國因金融自由化而導致的創新活動與整個國家經濟體系的發展路徑是相一致的,不應顛倒因果次序。當美國經濟在網絡泡沫破碎后面臨增長點日益稀少的困境時,對資產的價值反復重估勢必成為外圍過剩美元的行為目標,這才導致了今天國際經濟與金融亂象。 而由于具有濃厚的社會民主主義傳統,德國(包括法國)的經濟發展路徑更著重解決就業的訴求,更依賴實體產業。確而言之,德國的金融部門由于缺乏獨立膨脹的動力和需求,始終依托實體產業需求存在,這成為了今天幸免于全球經濟與金融動蕩的一個重要原因。 由是可見,學美國還是學德國,并非中國金融機構面對的真實問題。原因很簡單,美式的金融綜合經營決非動蕩之內因,僅是其表象;德式的全能銀行又有著獨特的產業結構來支撐,并不易模仿。而從根本上講,中國這樣的大國,也幾乎不可能純靠模仿乃至抄襲別人的模式來成就崛起的理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