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原油期貨價格在7月15日突然暴跌,紐約商品交易所8月份交貨的輕質原油期貨價格下跌6.44美元,收于每桶138.74美元,跌幅達到4.4%,創下自伊拉克戰爭以來的單日最大跌幅。實際上,很少有人會想象到原油會存在“一日長陰線”,而在14日巴西還因Petrobras石油公司罷工導致原油每日減產6.3萬桶,再加上伊朗和以色列之間的相互威懾,伊朗反復恐嚇世界諸國,其石油生產要是停止,世界則進入“供應真空”,但是伊朗沒有料到供給真空并非是油價高企的唯一原因,需求的變化也扮演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原油價格的突然性下跌委實為一次“需求萎縮壓制價格”的典型演繹。因為美聯儲主席伯南克7月15日發表講話認為,美國經濟放緩要超出預期水平,這也意味著美國的原油進口需求在未來要大幅度降低(尤其是布什強烈要求美國未來要增強原油的自給率,他甚至解除父親過去簽署的“禁海令”,欲加大對本國石油的鉆探)。 很難說這次原油暴跌將成為原油步入下降通道的標志性起點。就像我們曾經在《原油即將崩盤》中表述的那樣,增量部分力量的改變是決定油價確定其下跌路線的基點。從這個意義上說,決定油價真實拐點的博弈方,不是美國而是中國和印度。可以用一個簡單的結構變化來佐證這一點:目前世界每日的原油消費(包括本國的自產)大約是8000萬桶,美國占25%、中國占1/10、印度占1/30,看似中印的總消費量不大,但是原油從1桶75美元向147美元飆升的過程中,原油進口的增量部分中國和印度是最多的,約在55%,而美國的總進口量甚至處于略降過程。而石油的供應增量則不顯著,我們曾用《油價繼續高走:早已發生的未來》解釋了供應增量難以提高的原因。于是,我們很難將石油的增量進口和價格飆升同總的石油消費量聯系起來,簡單地說,增量需求的暴漲是油價上升的基礎動力。 接下來,問題就很簡單,如果新興經濟體的進口需求降低,那么原油價格將真實進入下跌通道。現在的問題是,是為了維護經濟高增長、保持低利率而繼續維持總需求甚至通過大幅度升值來強化對原油進口的熱衷(匯率上調對經濟上游部門有利,鋼鐵石化這些上游部門可以維持對原油的進口水平),還是通過大幅度加息和對上游部門的信貸控制來壓縮總需求?畢竟,中國在油價猛烈飆升的今年上半年,原油進口還是猛增11%,達到9053萬噸,而成品油進口達2102萬噸,增長16.4%。 歷史已經無數次地證明,加息等緊縮性政策是對抗所謂的外部通脹輸入的最佳手段,只要舍得犧牲一些經濟增長率來換取。而且,中國的經濟下行已是趨勢,主動調整反而有利于未來的刺激性政策的發揮。相反,現在用刺激性政策(例如寬松的信貸政策)維持經濟增速的做法只會將經濟衰退弄得更長,未來刺激經濟的手段效果將會打折甚至失效。 其實,銅期貨的故事已經為原油樹立了參照。銅也許是石油之外曾經飆升最厲害的商品品種,當時也被認為是通脹行情支持下的“永恒不跌”產物,但在3月份的時候,它暴跌式地“淪陷”了。我們曾在《“通脹行情”無法支持期貨牛市》表達過“需求突然萎縮將產生暴跌行情”的機理。實際上,跟原油一樣,銅的增量需求最大推動者也是中國,“中國需求因素”曾是銅市多頭們最喜歡的故事。 跟原油不同,銅的消費力量來自于中國的機電電子等非上游經濟部門,而這些行業受到匯率上調的影響很大,導致出口和消費都呈現出突然性的萎縮,于是萎縮的力量又反過來作用于國際銅市,導致銅倉猝地低下了“牛頭”。以中國1-6月份的未鍛造銅(包括銅合金)的進口為例,同比下滑高達17.9%,這也使得LME的銅價不可避免地擊穿支撐線,落入8083美元,頹勢已經確立,無法再更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