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決勝21點》嗎?沒有,沒關系。故事簡單講,就是一個教授,帶著一幫在數學計算、模型構建上極有天賦的學生,出入拉斯維加斯各大賭場,用他們自創的21點算法、概率論等來算牌,至于結果,自然是大殺四方、無往而不勝了。
別以為只是電影,現實絕不可能。要知道,有一個人叫博阿茲·魏因斯坦,他年紀不大(今年也就30多),但已是德意志銀行美國信用交易總管,25歲那年便已成為德意志銀行的副總裁,2年后,榮升為該公司有史以來最年輕的董事總經理。就是這個魏因斯坦,每年都要和麻省理工學院的秘密21點小組成員去幾次拉斯維加斯。在賭桌上,人家拼運氣、博膽識,他們靠腦子、憑算法,如今,這個團隊早已名震江湖,被先后寫成了暢銷書《迷失的天才》(Bringing
Down the
House),隨后又被好萊塢改編成電影,對,就是這部《決勝21點》。另外據熟悉魏因斯坦的人說,他的名字已經上了不止一家拉斯維加斯賭場的黑名單,莊家見他都怕了、沒轍了。
其實具備博阿茲·魏因斯坦這樣能力的大有人在,不過,熱衷在賭桌上試試手氣的卻寥寥。像彼得·穆勒、肯·格里芬、克里夫·阿斯內斯、吉姆·西蒙斯、愛德華·索普、阿倫·布朗、保羅·威爾莫特、貝努瓦·曼德爾布羅特等,他們都把精力用在金融投資上,不少創辦了業內鼎鼎大名的對沖基金公司,如肯·格里芬管理的芝加哥對沖基金,吉姆·西蒙斯領導的文藝復興科技公司及其倡導的“量化投資”。然而在斯科特·帕特森寫的《寬客》一書中,這些人被統稱為“寬客”——是的,你沒看錯,是“寬客”而不是“寬容”。
寬客一詞音譯自英文單詞“quant”,其關聯解釋是數量分析師、金融工程師。作為寬客,他們的工作就是設計并實現金融的數學模型(主要采用計算機編程),包括衍生物定價,風險估價或預測市場行為等。在華爾街,這群人大多擁有數學、物理學等博士學位,拿著天價高薪,被很多人羨慕嫉妒恨著。而對于寬客的具體分類,一般有六種,分別是:交易模型的寬客,主要開發直接被交易員使用的價格模型;檢驗員寬客,用來驗證交易模型寬客開發的價格模型的正確與否;研發型寬客,嘗試研究、開發新的價格公式和模型;程序型寬客,指那些寫代碼或者調試其他人大型系統的寬客;統計套利寬客,在數據中尋找自動交易系統的模式(就是套利系統),這種技術比起衍生物定價的技術有很大的不同,它主要用在對沖基金領域;還有是風險管理型寬客,旨在建立銀行的信用體系和資本模型。不同類型的寬客,職能作用亦不同,當然,崗位無好壞,關鍵看喜好。
不過在斯科特·帕特森的書中,寬客并未被這么嚴格、細致地區分,而是一種寬泛意義上的稱呼。“寬客是一類不同尋常的投資者,他們使用復雜的數學公式和超級計算機在稍縱即逝的市場機會中挖掘數十億美元的利潤。21世紀初,精于技術的寬客開始成為華爾街的主宰,他們手中的武器便是數學在金融市場應用方面的理論突破,其中不乏獲得諾貝爾獎的成果。他們將這些突破應用于高度實際、利潤豐厚的實踐當中,計算市場運行的可預測模式。”實際上,不管是“寬客教父”愛德華·索普還是后來的克里夫·阿斯內斯或是現在聲名大噪的吉姆·西蒙斯,他們完全可以置公司的基本面、市場面、政策面、技術面等指數于不顧,完全依靠計算機程式來完成交易,重要的是投資業績還極為出色。
對此,有一組數據為證,是關于西蒙斯的,出自忻海的《解讀量化投資》一書。西蒙斯管理的大獎章基金,自1988年成立以來,年均回報率高達38.5%,成為20年內最佳賺錢基金經理;在Alpha雜志2008年最賺錢對沖基金經理排行榜上,西蒙斯成為新的對沖之王;2008年,大獎章基金實現80%凈收益率,西蒙斯的個人身價比2007年增加1125億美元,《金融時報》稱他為全球最睿智的億萬富翁;1998~2008年,大獎章基金平均年收益率高達38.5%,遠遠超過巴菲特20%的平均年收益率。
即便如此,難道寬客們真沒有致命的缺陷了嗎?正如帕特森在《寬客》中問道:“史上最大、最快、最奇特的金融崩潰爆發,隨之而來的是自大蕭條以來最嚴重的全球經濟危機。奇怪的是,盡管寬客們個個智商超高、學識廣博,還頂著耀眼的博士頭銜,可以通過預測市場的下一步動作而贏得億萬巨富,而且他們數十年來一直致力于探尋全球市場的變化,但卻沒有一個人看到災難就在眼前!”對于如此的發問,該書沒有給出現成的答案,但線索已然明顯,說到底,寬客的交易基礎是歷史記錄,尋找的是當前價格與歷史軌跡或價值標準的偏離,只要出現偏離,就意味著有了套利的機會。但真實的市場是,價格出現跳躍偏離是稀松平常的事,價格變化未必一定得服從布朗運動。所以,寬客試圖“駕馭漣漪”也是一種概率論的事,撞上也就撞上了。
這里有必要轉引喬治·索羅斯對維克多·尼德霍夫(其本人也是一個寬客)的一番評價,他說:“尼德霍夫的方法有個缺陷,他只在毫無趨勢的市場里有用,要是來了一個歷史性趨勢、一個大浪……他就可能受到嚴重的傷害,因為他沒有適當的預防機制。”這便是寬客的命門,從本質上講,是寬客也是投機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