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去年以來,國際財經媒體不斷宣稱金磚國家神話已經終結。不久前,創造“金磚四國”概念的前高盛資產管理部主席吉姆·奧尼爾也說,如果他還能更改概念,那么除中國外,印度、俄羅斯和巴西都不應列入金磚之列。
對“金磚”的失望,主要來自于這些國家經濟持續疲軟。以巴西為例,2010年巴西經濟增速達到7.5%,2011年驟降至2.7%,2012年則為0.9%,今年能增長1%就謝天謝地了。俄羅斯今年經濟增速不會高于3%,而5%對印度來說也是一個幾乎無法逾越的坎。
相比之下,中國經濟雖小幅回調,但仍保持了較好的增長勢頭。事實上,迄今為止,金磚國家增長動能主要來自中國。因此,在奧尼爾看來,中國前景仍比較光明,但其他三國則在向下沉淪,甚至可能跌入中等收入陷阱。金磚國家股市暴跌,則是一個注腳。
在另一邊,美國經濟正在反彈,日本經濟似已渡過難關,歐洲經濟則也初現曙光。瑞士信貸銀行首席經濟學家尼爾·索斯的判斷是:過去一代人習慣認為新興國家經濟增速較快,“但情況已經發生了變化,這種經濟加速增長正出現在最發達經濟體,而不是新興市場國家”。
經濟總有起伏。但如果這種趨勢持續,那或許可以這樣說,現在正是世界經濟一個新的分野期:過去10年,是金磚大放異彩的時候;但未來10年,則是西方卷土重來的時期。
但這其中仍有幾大變數。第一,中國經濟走向如何。至少從目前趨勢看,中國經濟會遭遇波折,但仍將繼續前行。在奧尼爾等人看來,中國經濟及時向消費驅動轉型,將促使中國經濟仍可持續發展。但前提是成功轉型,而轉型無疑會帶來陣痛。但不及時改革,那就可能重復印度、巴西目前的困境。
第二,美國發展趨勢如何。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肇始于美國,但美國卻相對快速地從危機中脫身,并有望成為世界經濟新的火車頭。從中可見美國經濟彈性,以及美國政府為促進經濟發展在金融、醫療、社保等領域進行的痛苦改革,美國“頁巖氣革命”更顯現了創新的巨大驅動力。永遠不要低估美國,這應該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第三,金磚國家是否會一蹶不振。許多觀察人士認為,金磚國家將以第一個10年的增速繼續發展,對此,奧尼爾的判斷是,“這種可能性非常小”。但就此認為這些國家將一蹶不振,未免太過悲觀。作為后發國家,印度、巴西、俄羅斯仍擁有廣泛的機會,如果政策對頭、落實到位,未必沒有反轉可能。北風壓倒南風,是短期走勢;但南風壓過北風,可能是長遠趨向。
國際金融危機深刻改寫了世界經濟格局,在其初期,金磚國家和新興經濟體的發展讓人驚嘆;而現在,世界經濟增長的天平似乎又向發達國家傾斜。這無疑是一個充滿挑戰、危機的嬗變時代,沒有永遠的成功者,稍一不慎,即可能在競爭中落敗,而果斷及時的改革,則是所有國家走出瓶頸的關鍵。國家經濟何去何從,考驗著各國執政者的勇氣和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