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臘各政黨關于組建聯合政府的談判15日破裂,該國將于6月份再次舉行大選。屆時,若是對現行緊縮措施持反對意見的左翼政黨獲勝,希臘退出歐元區的現實風險將大大增加。按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總裁拉加德的話說,希臘“有序退出”歐元區的可能性目前正在增加。換句話說,在這場已耗時3年的歐元區保衛戰中,雅典瀕臨淪陷。
就希臘一方而言,面對歐元區的懷抱,無論舍與不舍,都難逃長達數年、傷筋動骨的經濟轉型和社會變革之痛。從影響上看,未來的希臘政府朝哪個方向邁出決定性的一步,或繼續糾結于進退之間,也僅是兩害相權取其輕的權宜之計。若無奇跡發生,希臘政府無論做出任何選擇,緊衣縮食、囊中羞澀的日子都會降臨,政府可支配的權利僅僅是選擇吃哪種苦、受哪種罪而已。作為這場歐債危機中一個注定的“輸家”,籌碼并不太多的希臘只需考慮兩點:一是當下如何少輸當贏;二是在可預見的未來,至少10年到15年,爭取拼出一個不輸不贏的局面。
在希臘退留歐元區的問題上,歐洲主要國家領導人需要考量的因素似乎更多,簡而言之就是留的利弊與退的利弊。此前,以歐元集團主席容克為代表的一干人物反復重申歐元區不會放棄希臘,留在歐元區是后者唯一選擇。這自然是看重“留之利”并擔憂“退之弊”,于是才有了兩次分別為1100億歐元和1300億歐元的大規模資金援助?梢哉f,為了維系貨幣聯盟整體性和信譽度,同時為了避免歐洲一體化進程“開倒車”,歐元區的決策者們將希臘作為抗擊主權債務危機的第一道防線進行備戰。
但希臘國內形勢持續惡化,退出歐元區也由誰說就跟誰急的“禁忌”變成默認的選項之一。按德國《明鏡》等一些媒體的說法,退出歐元區是符合希臘自身利益的。從長遠看,它將給這個國家帶來自立的機會;而甩掉希臘等重債國的歐元區,也可輕裝前進,更嚴格地遵守財政契約并以更小代價達成緊縮財政目標。況且,誰也無法估量“久治不愈”的希臘還需要多少救助,會不會變成一個無底洞,令已擴容歐洲穩定機制(ESM)難以招架。
新一輪的大選將在6月份舉行,期間又充滿變數,目前斷言希臘退出歐元區仍為時尚早。但重新明確戰略目標,提早收縮防線,并調整防御重心似乎是歐元區決策者的明智之舉。
首先,歐元區國家應盡快在是否繼續捍衛“財政契約”和是否達成“增長契約”的問題上協調立場,在戰略思路上明確未來歐洲經濟的攻守方向;其次,應將當前歐洲穩定機制的作用由救火式的戰術防御升級為全方位的戰略防御,并在可預想的陣地(如西班牙)提前布置防線;再次,要為核心區國家比如德、法、荷等提前制定應對歐債危機蔓延的預案,強化歐元區的縱深安全;最后,盡早建立歐元區退出機制,減輕因重債國退出歐元區而帶來的巨大沖擊,比如針對幾近失守的希臘,其中的關鍵策略之一就是以歐洲央行為最終購買人,置換歐元區內銀行所持希臘國債,讓金融業全身而退,以確保歐洲金融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