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觀察文字稿-三評招工難:新生代為何會成“工漂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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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說:欄目評論員深入廣東、四川實地調查,新生代農民工為何會有短工化“工漂”傾向?他們的就業訴求和價值觀發生了哪些變化?《今日觀察》正在評論。 主持人(陳偉鴻):這里是正在播出的《今日觀察》,歡迎各位的收看。您可能曾經聽說過“北漂族”,但是您聽過“工漂族”嗎?三年的時間,七個城市,十份工作——這是一位安徽90后的新生代農民工的打工“履歷”。針對80和90后新生代農民工普遍愛打短工,流動性比較高的特點,人們把這個群體叫做“工漂族”。“工漂”的出現對于當前的用工狀況可以說是雪上加霜。和老一代的農民工相比,這些新生代的農民工他們在就業訴求在思想觀念上,究竟發生了什么樣的變化?面對新生代農民工全新的就業觀、價值觀,企業、社會又應該如何來對待?今天的節目我們將就此來展開評論。 我們演播室的兩位評論員是張鴻以及中國人民大學勞動人事學院的院長曾湘泉教授。節目一開始,我們就來看一看《今日觀察》的評論員張鴻,在廣東和四川所做的相關的調查。 張鴻(評論員):在深圳的這家人才市場我們做了一個問卷調查,今天填寫問卷的所有務工者年齡都低于30歲,就是80后和90后,我們現在說的新生代的務工者,那和上一代的區別在哪兒呢,他們對收入的增加是有要求的,去年的收入區間基本在1500到3500之間,今年的收入預期在2000到4000之間,當然,包吃住和社會保險也變成了一個基本的需求。 除此之外,他們還有很多別的需求,比如說,戶外活動要多,企業要經常安排一些文化活動,企業要有很好的文化氛圍,甚至有幾個年輕人,寫下了企業的環境要優美,顯然工作對他們來說,已經不僅僅是為了掙錢。 解說:在這家人才市場的調查樣本中,持有高中或中專學歷的有64.2%,大專以上學歷的有28.5%,相比他們的父輩,新生代農民工的受教育水平明顯提升。因而,也有更高的就業訴求,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記者碰到了這個1992年出生的湖北小伙子。 外出務工人員:就富士康和華為,就這兩家。 記者:你們就是奔著這幾家來的,是嗎? 外出務工人員:就奔著這兩家。 解說:記者在佩服這位小伙子執著的同時,又驚訝的發現,他曾經在富士康工作過一年。 記者:你去年在富士康工資大概有多少錢? 外出務工人員:一般的話可以拿到2800。 記者:一般的拿到2800,那這么好,你為什么不接著干呢? 外出務工人員:家庭需要,要回家,家里只有我一個人,要回家。 記者:獨生子是嗎? 外出務工人員:對。 解說:在度過一個悠長的春節假期后,小何就又出來尋找工作。如果說他換工作比較隨意的話,大他兩歲的小老鄉就是換工作有些頻繁了,在兩年之內,換了三個打工的地方,工作也說不好換了多少家。 外出務工人員:先開始在蘇州那邊干過,后來又在廣州那邊,后來才來深圳這邊的。 解說:有著更高的就業訴求和職業期待,但換起工作卻也毫不含糊,像他們這樣的新生代農民工不在少數,2月9號,上海火車站北廣場舉辦的春風行動專場招聘會上,記者碰到了24歲的湖北青年蔡強剛,過去三年,他從云南到廣州,再到深圳,一連換了四份不同工種的工作。 蔡強剛(務工人員):(在云南)覺得工資太低了,又太累了,就沒有做了,后來跑到廣州去做普工,不過廣州那邊工資也不怎么樣,別人都說往溫州那邊跑,到溫州做化工,做化工工資還可以,(但是)太傷身體了。 解說:85后的陜西青年羅峰,過去幾年也是一年換一個工作,他做過工人、餐廳服務員、小區保安等等。 羅峰(務工人員):我感覺老是待在一個地方不舒服,總在一個環境里不好,我個人感覺不好,就想多接觸一下(社會)。 解說:打工的“高流動性”與“短工化”已經成為85后新生代農民工的典型特征,與其說是工作,不如說是漂泊,對“工漂族”不少招聘企業也深有同感。 陳浩(上海婚禮中心餐飲部經理):半年或者一年,有可能老家或者是有什么事,他就直接就回家了,然后他不會跟你提就是說任何條件,如果你想留下他,你說有可能會加點工資,他也無所謂,他不關心的,然后他就直接說我一定要回去了,他就是比較自由,崇尚自由一點,對自己的崗位留戀程度也不是很高。 主持人:張鴻是剛剛從深圳回來,我相信通過這樣的一番調查,這些新生代農民工給你留下了非常鮮活的印象,有哪些你愿意和大家分享? 張鴻(財經頻道評論員):很慚愧,就是最直接的感覺是自己老了,和他們不在一個語境了,因為我原來提問的時候,基本上我大概預想被采訪者有一個大概幾個方向的答案。 主持人:對。 張鴻:往往會出乎我的意料,我說你最看重什么,出來打工?心情。 主持人:已經不是說薪水。 張鴻:對。 主持人:是到心情了。 張鴻:對,然后說你們別采訪我,我電視里一看到,家里人看到我在外邊玩兒呢,他們不高興,我說你出來打工,還是出來玩兒的,玩了一個多星期了,然后錢花光了,說我再找工作看看,發型都是很奇怪的那樣,遇到好多。然后很多用工單位也說,發型都那樣,我們沒法招他們進來,但是又不得不用。 所以在話語和他們交流的時候遇到了一些障礙,就是我自己反正也很糾結,但好在我們有這個調查,我拿了大量的這個調查,在文字上交流的時候,就能看到一些能看懂的東西,比如說這個訴求明顯的增加,基本上來說,工資和社保不用他們提,企業會自動地給他們。 主持人:就按照現在的標準。 張鴻:對,然后這個你看這是一個調查,這個是小王他說,起碼讓員工感覺生活質量有所提高,不僅工資待遇如此,工作環境、公司人文環境也要不斷地提高,這是一個學歷并不高的人他提出的,人文環境。 主持人:這里邊很多要求其實真的是出乎大家的想象。 張鴻:對,希望公司環境優美,不要太偏僻,經常要辦活動,這是一個小肖他說的;這個宿舍干凈衛生,要有熱水,他可能對工資要求那個,他說加班要多一點,這個是希望加工多一點,想掙錢的;還有希望提供晉升的機會,所以你看到這種訴求明顯的和老一代相比,他多元了。 主持人:沒錯,張鴻所調查的這些新生代的農民工,他們是什么樣的一個群體,我把張鴻這個調查問卷上的其他的一些數據在這里和大家來發布一下,受訪者當中的文化程度到底如何,我們來看一看,有7.1%的人是初中或者是小學,有64.2%的人是高中或者中專,28.5%的人他們的學歷是大專以上。 我們再來看一看您是否是第一次外出務工,有88.1%的人選擇的否,有11.9%的人曾經外出務工過。 再來看一看,到目前為止,您覺得找到合適的工作了嗎?你看78.06%的人都說沒有,這當中就包含了張鴻訪問的那個,還玩了一個星期的人,另外有19.1%的人認為自己已經找到了合適的工作。 再來我們看一看另外一個假設,如果你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的話,64.2%的人說,我會多看幾個地方再試一試,有4.8%的人選擇的是我要考慮回老家去發展,有23.8%的人說我找一份工先干著,另外什么也不干的,另外一個選項沒有人選,因為這個選項是什么也不干,那不行,我至少我得先活著。 可能這就是我們看到的新生代農民工群體,他們對于未來自己擇業,自己找工作過程當中透露出來的一些訴求,我想問問曾院長,這些新生代農民工他們的這些想法會不會出乎你的意料?你覺得他們身上的這些變化是不是正在自己的預料當中呢? 曾湘泉(中國人民大學勞動人事學院院長):應該這樣說,其實這也是一個社會發展改革開放30年后,中國勞動力市場新的很重要的特征,就是產業工人,就是我們現在叫農民工,其實就是他們大部分都是產業工人的特征。 因為這個群體其實我們叫80后,90后的人,他都跟他們的父輩都有很大的不同,他的不同點,一個是他們的環境,就是像父輩一代的人,他們都是出生在改革開放之前,他們當時出來打工,第一代的農民工進入城市,我們知道其實他們都是為了生存,就獲得一個基本生存的一個機會,因為中國在那個時代溫飽沒有解決。那么現代的人我們去看中國基本溫飽都解決了。 所以他們出來的意識、觀念、擇業的行為,這種我們都可以去理解的,那么這一代人,剛才調查中看的受教育程度要很高了。 主持人:對。 曾湘泉:就是小學的就很少了,所以整個跟中國教育水平提升有關系,同時他們的身上,也有很多特質跟以前不一樣,比如說我們現在看這些人,父輩他們都還有從農村出來,他們有一些務農的經驗,那么這些人基本沒有務農經驗,他們其實也不愿意回農村去。 張鴻:回不去了已經。 曾湘泉:他們基本是很難回去,所以要融入城市,從過去的追求,一般性的保證一個溫飽向更高的追求,更高追求其實我們看到他們那些講的,要體面的工作。 主持人:包括人文環境都要滿足我的心里要求。 曾湘泉:福利,工作生活平衡這些東西,這些都是我們現在能看到的一個正在發生變化的一個中國,新一代的農民工群體。 主持人:剛才在我們的調查和張鴻的外采過程當中大家都看到了,新生代農民工這個群體,他們的訴求并不僅僅像父輩那樣,是為了生存,為了養家糊口而出來掙錢,他們現在有了越來越多元的一些訴求,那么這些訴求跟現實之間,其實往往還會有著一定的落差,我們繼續來看一看張鴻在外景進行的采訪。 解說:在深圳的這個勞務市場,我們碰到了來自江西南豐的小曾,小曾和他的伙伴只是隨便看了看招工信息,就放棄了繼續在這里找工作的打算。 小曾:交了180,然后沒去,錢用完了,沒錢了。 解說:小曾說,之前在另外一個地方交了一筆錢,但卻沒有找到工作,他們出門帶的一千多塊錢,已經花光了,現在打算讓一個老鄉帶他們去附近的一個工廠再碰碰運氣。但是走出勞務市場之后,小曾和他的幾個老鄉,卻一直在廣場上繼續晃蕩,既沒有急著去找工作,也沒有離開。 這位同樣留著有些夸張發型的小堯,看上去比小曾大幾歲,同樣是來自江西的他,自稱對這邊比較熟悉。他對小老鄉們出來找工作的誠意,表示非常懷疑。 小堯:給我的感覺呀,如果染黃頭發的話,基本上進場的話,別人第一感覺都是不會讓你進的,就這么簡單。 記者:你這頭發不也紅紅的嗎? 小堯:不是,我根本就沒打算進場。 解說:我們發現從勞務市場出來后,小曾和他的幾個伙伴,一直刻意的在躲避鏡頭。我們好不容易在廣場的一角找到他們,在幾番的詢問下,發現這些孩子們的年齡小的讓人吃驚。 小堯:反正他們跟我說他們沒滿18周歲。 記者:那他們找什么工作呢? 小堯:我不知道。 同期:小學畢業,他初一,我初二。 記者:你滿18歲了嗎? 同期:沒滿。 解說:小曾的父母在江西南豐的老家種植蜜桔,而小曾作為家里的獨子,一個人跑到外面闖蕩,如今這樣的狀況,很難讓家人安心,這也許是他始終躲避我們鏡頭的原因。在反復交流之后,小曾和他的伙伴們,拒絕我們繼續跟隨他們,也沒有透露他們下一步的計劃,究竟是去找一份工作,還是像這樣繼續游蕩下去。 今年剛剛18歲的曉珊,老家在廣東潮州,這段時間她一直在為換工作的事情煩惱。 曉珊:我這個月就要辭職了,然后要等一個月,好長的,不知道會不會批。 解說:之前,曉珊在潮州老家曾經打過另外一份工,雖然工資比現在要高,但她還是辭了職,理由同樣是不喜歡。 曉珊:工作我不喜歡啦,然后做了兩年多,早就不想做了。 解說:曉珊目前的工作是在生產線上測試產品質量,按鍵、聽筒、屏幕,像這樣的動作,每天都要重復幾百次,而每天下班后,她主要的休閑活動就是在宿舍里看看電視劇,一張小小的床鋪,拉上窗簾,就是屬于自己一個人的小世界。 曉珊:我自己又什么都不會,就是想找一點,也不知道找什么工作做,我也是在煩惱啦。 主持人:看得出來,對于新生代的農民工來說,他們向往城市,但是并不是那么容易能夠被城市所接納,他們的根在農村,但是似乎農村也正在離他們漸行漸遠,對于這樣的一個群體來說,要在現在的城市里打工,恐怕難題有很多。 我們要來問一問這兩位,當我們的新生代農民工,他們從打工掙錢變成打工求自己發展的時候,這一刻我們該如何來面對他們?張鴻你在面對他們的時候,有沒有感覺到他們內心有這樣一種糾結?我的愿望在這個城市是不是可以得到真正的實現? 張鴻:我覺得他們沒有根,就是你說他們的根在農村,但是很多人都沒在農村生活過。 主持人:可能是他們祖輩和父輩的根。 張鴻:我這里有一個數據你看,是北師大研究院的數據,80后、90后大概40%左右在老家沒有承包地的,33%到36%沒有宅基地的,然后30歲以下的,剛才曾院長也說了,沒有務工、務農經歷的超過了一半,55%。 主持人:而且我看到有一些調查說,他們老一輩的這些外出打工的農民工掙到的一分錢都會往家里寄,現在新生代的農民工可能不會把往家里寄錢擺在首要位置。 張鴻:因為老一代他根在農村,他在回到農村的時候,他是有成就感的,有認同感的,他能蓋個樓。 主持人:對。 張鴻:但是現在這新生代,他沒有任何一個地方,能夠被認同,所以你看到有一些人,他開始要求企業要有文化,要有活動。 主持人:是不是他的這種心里滿足感是無處安放的? 張鴻:對,所以有一些企業我去采訪,有一些企業也意識到這一點,就說我這個企業原來選址有點偏了,然后這周邊也沒有什么服務設施,也沒有卡拉OK,也沒有網吧,這樣的話,90后就吸引不過來,所以他們現在也在想辦法怎么能讓自己的企業有一點文化氛圍,符合剛才我們調查的這些他們的要求。 主持人:對,我覺得對于這個新生代的農民工群體來說,這個城市畢竟還太大,太遠了,跟他們最直接發生關系的就是自己的企業,所以當企業面對新生代農民工的這些訴求上發生變化的時候,企業應該做一些什么樣的調整和改變? 曾湘泉:這樣,就是從現在來講,不光是新生代農民工,其實大學生有一些調查,就是新一代的80、90后的人,他其實在整個的就是就業選擇的要素的排序上變化。 比如我們去看80年代,90年代的時候,其實第一位是工資。 主持人:工資。 曾湘泉:那么第二,現在調查有很多大量的國外咨詢公司,包括國內咨詢公司做的研究發現,第一位不是,是什么呢,是職業發展;第二位是薪酬;第三位是績效,包括工作生活平衡。他首先是職業發展,所以職業發展,所以剛才看到有一些調查問卷中他提出的問題,想從長期來講,他們怎么獲得一個發展的機會。 所以從中國的企業來講,其實面臨一個,我剛才講是一個巨大的挑戰,那么這個挑戰實際上需要企業適應這種政策做調整,很多企業已經做了調整,我們看很多企業其實現在開始關注員工的整個其他的訴求,不僅僅是工資。 比如說我們說像企業中間應該有很好的文化娛樂設施等等,那么從理論上講,其實現在我們研究發現是兩個方面特別重要,第一個是工作生活平衡,就是不光是工作,人不是機器,是吧,人其實有家庭,我們的產業工人,中國要做中國制造,將中國的產業有競爭力,其實需要一大批優秀杰出的產業工人。所以他們給他們很好的工作、家庭的環境條件很重要。 第二個,就是說他必須考慮他職業發展,那么這兩點都是企業現在研究很少,對策很少的,需要高度關注的。 主持人:在未來如何能夠給這些新生代的農民工提供更廣闊的職業空間?我們的企業我們的社會能夠用什么樣的方式讓他們擁有更好的安心生活的環境?這是考驗我們的又一道題目。好了,稍后的節目繼續我們的評論。 解說:從打工為掙錢到打工為發展,理想目標和現實境遇如何才能達成一致?又該怎樣為新生代農民工提供發展出路?《今日觀察》正在評論。 主持人:歡迎回到現場,今天的《今日觀察》跟各位關注的是新生代農民工這個群體,究竟如何來幫助他們克服新生代農民工所面對的“短工化”和“工漂”的這種傾向呢?我們也來聽一聽專家和學者的分析。 楊燕綏(清華大學就業與社會保障研究中心主任):用工荒的問題,來自于我們的人口結構,按照我們的預測,2013到2015年期間,勞動人口開始下降,以后(以)平均每年700萬的速度(減少),所以我們現在整個國家針對人口結構還應該有更全面、更綜合、更高層的規劃來應對這個問題。 陳步雷(中國人民大學勞動關系研究所研究員):對于企業來講,一定要克服短期化的用工觀念,盡可能壓低用工成本,勞動關系相對穩定一些,更容易讓員工對企業更加忠誠,員工的勞動生產率也高,貢獻的更多,對于勞動者這一方來講,一定不要就是說在缺乏必要信息的情況下,這山望著那山高,要克服這些問題,那么工漂這個現象就會有效的克服,那么對勞資雙方都應該是有利的。 主持人:曾經聽過不少的新生代農民工在感慨,他們目前的生活是遷徙復遷徙,工漂復工漂,這當然不是我們愿意看到的這個群體需要去面對的一個困難,我們想問一問兩位,究竟通過什么樣的方式,尤其是政府這個層面,我們通過什么樣的努力可以來解決他們所面臨的這些短工化的傾向? 曾湘泉:我覺得中國其實在經濟改革開放30年之后,其實要開始反思我們很多方面的內容,就是這個現象,比如說一個問題,就是我們的城市化戰略,其實我們傳統的就是大城市,像北京、上海一線城市發展,其實我們去研究發達國家,包括美國、德國,特別像德國這種發展模式,中小城市特別受重視,它靠家里距離也不太遠,生活質量比較高,就業質量比較高。 所以我們其實將來我們的就業和產業發展,和城市化這種發展戰略應該考慮,要調整,這個非常重要,包括你看現在我們的大城市交通擁擠。 還有一個問題就是我們的戶籍制度,就是我們長期實行城鄉隔離制度,把發展的產業工人稱之為農民工,其實不是一個很好的稱呼,它不是名稱的問題,實際上說明他把這個東西,把城鄉隔離固定化,城鄉隔離其實這個東西在一定時期可以起作用,但是從長期來看,它不符合中國發展。 所以政府怎么樣去破除城鄉隔離制度,改變戶籍制度,讓他們不但進入城市工作,融入城市,成為城市的一員,否則的話,我們可以看到現在很大的問題,比如到了春節,到了過年,我們這個城市就空了,沒人了,那這個我們的生活也帶來很大的問題,是吧。 所以還有一個問題就是我們其實應該推廣更多的企業先進案例,讓很好的企業,讓這些經驗傳播,讓更多的企業來學習分享這些經驗。 主持人:樹立標桿。 曾湘泉:這個在中國的工業化過程中,中國的企業也沒有經驗,怎么樣去解決這個問題,確實也很困惑,所以我想推廣一些好的企業經驗,讓他們去分享這些東西,對我們來講也是很重要的。 主持人:張鴻你怎么看這些農民工身上,他們折射出來的這些問題,對今天的我們來說,尤其從政府層面而言,到底有哪些是需要我們反思和努力去做的? 張鴻:我采訪了一個94年的小女孩,她是從另外一個地方,3000塊錢一個月,然后跳槽到深圳去2000多塊錢,她就覺得深圳挺好玩的,是朋友介紹的,然后到了深圳以后,干了一段時間,她現在又想辭職,她已經寫了四次辭職信了,沒被批,因為女工、女普工比男普工企業更重視。 主持人:更難招。 張鴻:不放她走,不放她走,她接受我采訪的時候她就說,如果再不放我走的話,我就自退,自己就走了,這樣的話,一個月工資沒有了。我說你為什么就這樣跳來跳去? 主持人:這么決絕。 張鴻:對,對,她說我學歷也低,我也不知道該干什么,就是其實她個人是盲目的,個體的,就是一個一個個體她盲目,可能我們沒法責備她,但是我覺得在政府的角度來說,我們的一些職業培訓,過去的一些職業培訓,一些就業的指導,在4萬億投資的時候,我記得當時有大筆的投資投到了職業教育上面,政府是給補貼的,不知道現在為什么這些出來打工的人,幾乎都沒有接受過任務政府的培訓。 所以無論是勞務輸出地,還是留人的地方,從企業的角度來說,企業愿意有人然后來培訓他們,一點一點培訓他們,但是政府也應該有這樣長期針對他們的一個規劃,讓他們不要那么盲目,畢竟未來我們已經知道,肯定是這個相對來說穩定的勞務關系,對企業、對個人,包括對地方政府都是一個最好的選擇。 所以我們要為那個做準備,就是他們個體選擇跳來跳去,完全可以出于愛好這樣,但是從政府、從企業的角度來說,應該想辦法能夠把他們留住,把根留住,這個時候需要,其實需要有真正的,前天我節目當中說誠招,如果你真的想讓他來的話,你得真的有誠意才行。 主持人:其實剛才張鴻講了一個他采訪當中的例子,那位打算從深圳辭職的小姑娘,她眼中的這份茫然我覺得是值得我們認真去思索和關注的,我們希望在他們的眼中看到更多的一些希望,他們也有理由來分享中國經濟發展的這些成果,那么如果我們希望能夠實現這樣一個最美好的愿望,兩位有什么樣的建議嗎,張鴻? 張鴻:我現在已經意識到了,無論是高端還是低端的勞動者都是最珍貴的財富,所以你如果還想留住這些人的話,必須以最大的誠意,叫非誠勿擾,來留住他們,這個時候是什么,你就讓他們感受到這個地方真心想留我,我是一個歸人,不是過客,但是這句話說起來可能很容易,需要相關的整個的一個配套措施來證明你的誠意。 曾湘泉:當然最后我也跟這些用工的人,個人提出建議,就他們其實個人來講也沒有必要這樣不斷地去換工作,因為從人力資本投資來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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