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說:旱澇急轉,凸顯洞庭湖、鄱陽湖的脆弱不堪,幾大知名湖泊為何紛紛喪失生態(tài)調水功能,造成湖泊患病的根源在哪里?《今日觀察》正在評論。
主持人(史小諾):這里是正在播出的《今日觀察》,歡迎各位的收看。煙波浩渺的湖泊,正在漸漸地消失,曾經的“魚米之鄉(xiāng)”,如今變的少雨則旱,來雨則洪澇成災;平日缺水的城市,一場暴雨就內澇嚴重。這些都是我們現(xiàn)在常常可以看到的景象。我們知道中國人治水幾千年,那今天為何又回到了被水所累的這樣一種境地?今天我們關注的是那些我們印象當中的美麗湖泊正在變的丑陋、脾氣暴躁甚至短命。
演播室請到的評論員是中國人民大學農業(yè)與農村發(fā)展學院教授鄭風田和張鴻,歡迎觀眾朋友也同時參與我們的節(jié)目。首先一起來看一下中國第一大淡水——湖鄱陽湖正在發(fā)生著怎樣的變化?
解說:9月份以來,我國漢江上游、嘉陵江、黃河涇洛渭流域出現(xiàn)多次強降雨過程,由于降雨的時空高度集中,局部降雨強度大,導致多條主要江河同時發(fā)生了較大秋汛。
9月11號至19號以來,湖北省鄖縣境內平均降雨量接近150毫米,截止19號中午13時,漢江鄖縣段水位達到157.65米,超設防水位3.65米,漢江鄖縣段最大洪峰流量接近每秒21000立方米。
據(jù)統(tǒng)計,截至9月23日16時,災害造成湖北、四川、重慶等6省市2109.7萬人受災,直接經濟損失272.1億元。為此,財政部、民政部下?lián)?.12億元中央自然災害生活補助資金,幫助災區(qū)做好受災群眾基本生活救助工作。
再來看一下今年我國南方春夏之間的降水情況,我國第一大淡水湖——鄱陽湖是國際重要濕地,也是長江干流重要的調蓄性湖泊。在今年春夏之交,遭遇了六十年來前所未有的干旱。
鄱陽湖中心區(qū)域的湖面接近枯竭,鄱陽湖所轄9個子湖幾乎干涸。在鄱陽湖星子站區(qū)域,湖底長出了茫茫野草,同時,隸屬鄱陽湖水系的修水河流域也遭遇嚴重干旱。
熊財望(修水縣大橋鎮(zhèn)排上村村民):我69歲的年齡,沒看到過這樣的大旱,莊稼都種不下去,吃水都很困難,我們要到另外一個鎮(zhèn),都是用摩托車、用挑子挑、袋子帶。
解說:就在村民還在為抗旱發(fā)愁的時候,6月2日起,修水縣連續(xù)強降雨,10號,遭遇罕見大暴雨,局部地區(qū)3小時降雨241毫米,導致一些山區(qū)洪水暴發(fā)。
由于持續(xù)降雨和上游來水的補充,鄱陽湖水位持續(xù)上漲。鄱陽湖星子站水位由6月4日的10.01米升至22日的17.42米。僅十幾天時間之內,鄱陽湖從“桑田”變成“滄海”。
江西省鄱陽湖水文局副局長王仕剛介紹說,遭遇春夏連旱、旱澇急轉的鄱陽湖,現(xiàn)在的水域面積基本恢復到正常水平。然而專家表示,嚴重干旱使鄱陽湖周邊的工農業(yè)生產造成損失,但更為令人憂慮的是,嚴重干旱等極端天氣正在往增多和常態(tài)化的方向發(fā)展。
戴年華(江西省科學院鄱陽湖研究中心副主任):鄱陽湖是一個完整的生態(tài)系統(tǒng),從水到土、到草、再到魚、再到鳥,(干旱使得)水草跟魚這個生物鏈,受到了嚴重的損傷,那么對它的生態(tài)系統(tǒng)是造成了極大的破壞,對它的生態(tài)功能產生一些影響。
解說:今年長江中下游地區(qū),普遍遭遇了歷史罕見的春夏連旱,以及之后的旱澇急轉,鄱陽湖、洞庭湖水系主要河流和贛、湘、黔、閩等省份的十多條河流,多次發(fā)生超警戒洪水。
主持人:剛才我們通過片子看到鄱陽湖變得越來越脆弱,剛才我們也說到這樣一句話,就是洪水一片枯水一線。那怎么講呢,就是說一下雨就是洪澇成災,一干旱就是土地龜裂,那么這樣反差極大的一種變化,它會帶來怎樣的一種后果?
鄭風田(中國人民大學農業(yè)與農村發(fā)展學院教授):我們知道一般的湖泊地方都是我們國家的“魚米之鄉(xiāng)”,所以你不下雨的時候,一干旱,國家的糧食安全要出現(xiàn)很大的問題;還有的一般湖泊地方也是很多農民養(yǎng)了很多魚、水產,然后你沒有水的話,這些農民的生計又出現(xiàn)很大的問題。
主持人:從大的來說,氣候的變化,從小的來說,可能很多小的事件都會連鎖地反應。
張鴻(財經頻道評論員):對,有朋友就問我說,南方水災會不會糧價又要漲,對吧,你具體到微觀,比如說鄱陽湖,有一個村,我看離鄱陽湖最近的村,有1500多戶人,絕大多數(shù)從事的不是糧食,而是養(yǎng)殖。
主持人:養(yǎng)魚。
張鴻:對,漁業(yè)、養(yǎng)殖業(yè),那這個村,他受到的損失是什么呢,是一千,養(yǎng)殖業(yè)損失,一個村就是1600萬,那整個的鄱陽湖區(qū)漁業(yè)受災是4.14億,養(yǎng)殖面積63%都受災了,還有就是如果你沒有碧波蕩漾的水,鄭老師說了,連旅游都受影響。
其實我最關心的是什么?就是可持續(xù)發(fā)展,就是整個的產業(yè)鏈的這個影響,產業(yè)鏈影響你可以說,有這個就是比如說糧食,糧食可能明年會不會也受影響;因為水的問題,那漁業(yè)它恢復起來更慢,對不對,可能兩三年;還有茶,我看到一個修水縣,他的茶園說幾年可能都翻不過來身;接下來是一個什么鏈,就是生態(tài)鏈,生態(tài)鏈影響是無形的,我不懂這個。但是水草因為這一旱一澇很多就死了,這個恢復起來可能就……就是如果一個湖里邊沒有水草的話,它的自凈化,就自身的凈化能力就會弱,所以接下來的生態(tài)持續(xù)的發(fā)展,可能就會受到更大的影響。
主持人:它的恢復可能就需要一些……
張鴻:那更慢了,我們不知道是幾年了。
主持人:關于這樣一個湖泊的變化的話題,我們再來聽一下網友的評論,我們看到第一位朋友,他說“從鄱陽湖干旱時能跑汽車,我想到,如果利用這時清瘀擴容,到雨季既能多儲水又能減小湖的面積,湖深了也有利于地下水的儲存。當然這只是退而求其次的做法,歸根結底還需要恢復良性的生態(tài)機制,讓其自然地調節(jié)!”
其實剛才我們說到的不只是鄱陽湖,其實在我們國家?guī)状蠛炊际敲媾R著同樣的狀況和境遇,接下來我們通過一個片子來進行了解。
解說:一曲《洪湖水浪打浪》讓洪湖聞名全國,洪湖作為長江流域最具代表性的內陸淡水湖泊濕地之一,被稱作“中南之腎”。而在今年的大旱之時,這個中國第7大淡水湖,正飽受缺水的困擾。
因為干旱,當?shù)貪O民養(yǎng)殖的螃蟹大部分死亡,損失嚴重。持續(xù)的干旱,也讓整個洪湖的生態(tài)系統(tǒng)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嚴峻考驗。湖水見底,大量水生生物死亡,嚴重破壞了生態(tài)復雜性和生物多樣性。
張圣元,土生土長的洪湖人,后來當上了湖區(qū)護鳥員,在這段2007年進行的采訪中,他感慨著自80年代中期后發(fā)生的變化。
張圣元(洪湖地區(qū)漁民):外地的大老板,把湖里插起竹竿和圍網,把洪湖分割成一片一片一片,他們漁民不僅在里面養(yǎng)魚、養(yǎng)蟹,而且在里面電打魚,迷魂陣啊。還湖底撈螺螄啊,洗劫一空,湖里的水簡直臭不可聞,漁民行船都困難,湖已經成了竹林湖。
解說:圈湖養(yǎng)殖,圍湖造田,興修水利,洪湖開始與江隔絕,水面也極具縮減,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為擴大耕地面積增產糧食,安置不斷增長的人口,在“插到湖心、收到湖底”的口號之下,洪湖造田面積近20萬畝。當時洪湖的水面,也從100多萬畝,一次性銳減至62萬畝,水面減少近半,如今的洪湖水域面積只有50萬畝,洪湖所處的四湖流域,三湖、白露湖已經圍墾成農場和農田。
在1958年這兩個湖泊調蓄面積共有200萬平方公里,相當于如今的半個洪湖,之后,僅在不到半個世紀的時間里,四湖流域的眾多小湖泊先后消失。有千湖之稱的湖北省現(xiàn)在湖泊的數(shù)量大約不到400個。
在第二大淡水湖洞庭湖這邊,上世紀六七十年代,大批農民遷移到洞庭湖區(qū),圍湖造田,建立了許多大壩,圍堵洞庭湖湖水,使得歷史上的八百里洞庭變成三百里洞庭。
陳家寬(南昌大學流域生態(tài)學研究所所長):你想這湖泊和河流面積大規(guī)模縮小,數(shù)量大規(guī)模縮小,它沒有辦法把平時的水蓄足,以對付干旱的時候,所以我們應對全球變暖以后的降雨量減少的能力大大下降。
解說:圍湖造田,加快了湖泊沼澤化的進程,湖泊面積不斷縮小,地表徑流調蓄出現(xiàn)困難,導致需要裝水時,它裝不下,泄洪時又泄不出,分洪蓄洪能力下降,甚至喪失,旱澇災害頻繁發(fā)生。
主持人:剛才我們通過片子看到我們國家很多湖泊現(xiàn)在都是得病了,我們說這個湖泊其實是一個國家的“生態(tài)之腎”,這個“腎”是非常重要的,但是我們現(xiàn)在看到這個“腎”不能起到很好的一個調節(jié)的作用,為什么我們的湖泊這么多的都得病了?為什么是一種普遍的現(xiàn)象?兩位評論員為我們分析一下。
鄭風田:第一個應該是,一項水利基礎設施,它的使用有一定的年限,我們很多湖泊都是上世紀五六十年代修建的。
主持人:對。
鄭風田:那么三四十年之后,因為這些年來我們國家的整個水利投資放在大江、大河、大水流的治理,這些小的湖泊可能時間長了之后,有各種……因為水里面有很多瘀泥,慢慢就瘀平了,瘀平了之后,很多農民開始圍湖造田了,也有一些地方政府,可能圍湖造一些景點。我們原來想象的小時候長大的時候,看到很多《洪湖赤衛(wèi)隊》,覺得洪湖特別美,但是現(xiàn)在的洪湖呢,才一兩米深,你原來想象的有很深的水,景色很美,沒有了。
主持人:為什么呢?
鄭風田:一個管理的問題,一旦水庫建了之后,我們現(xiàn)在很多水庫都是用來發(fā)電的,那么可能就是這個水庫交給發(fā)電公司了。
主持人:追求經濟效益,為了利益。
鄭風田:經濟效益壓倒一切地位,這時候你在下游的人就沒辦法去協(xié)調。
張鴻:下游缺水。
主持人:那完全違背了它的初衷。
張鴻:下游缺水,他那地方也需要水來發(fā)電,所以他存在那兒,他先發(fā)電了。
鄭風田:那么還有的,當然核心的原因,就是我們現(xiàn)在就是經過這么多年之后呢,我們這個全國的,我原來看一個資料,我們百分之六七十的水庫都是病庫,病庫導致有些地方一下雨之后,想方設法趕緊把這水給放走,所以水放走之后,不下雨就沒水可用。所以實際上就是我們各種湖泊出現(xiàn)這么大的問題,應該是三四十年之后,我們水利的投入缺乏,我們各種管理缺乏,我們相對應的制度有沒有建立起來,綜合性的問題才導致今天的,對在氣候略微一變化之后,我們不堪一擊。
所以中央這一次為什么特別重視水利的建設,也就說尤其是這些小水利,還有這些溝塘渠堰,還有這些小水庫支流、湖泊,因為這個湖泊,除了鄱陽湖之外,還有各種各樣的小湖,我們原來想象的比如,白洋淀、洪湖這些可能過一陣子都沒有了,所以必須國家要好好的重視。
主持人:加大投入,捋清思路。
張鴻:就你剛才說的湖泊是“生態(tài)之腎”,就像一個人的“腎”一樣,現(xiàn)在就是“腎病”,“腎病”它是一個慢性的,是長期以來的。剛才已經有網友說了,說你過去的時候,我們?yōu)榱酥问裁茨兀瑸榱酥螄业募Z食增產,要圍湖造田。
主持人:圍湖造田。
張鴻:要叫水口奪糧,這相當于什么,相當于抗生素,就是我糧食的產量好像上來了,建了一塊田,但是這個抗生素最終傷害的是這個“腎”,“腎”受傷了。
所以包括水庫也是,現(xiàn)在水庫帶病,都在帶病,剛才鄭老師說是全國的一個比例,我看江西的鄱陽湖,江西他們有一個統(tǒng)計數(shù)據(jù),比這更可怕,他是9700多座水庫,只有200多座能達到長期水量調節(jié)的這個作用,然后8000多座是病險水庫,就是沒有辦法來自我調節(jié)了。
那我從2006年的時候,江西省和很多省市的政協(xié)委員就在兩會上提了一個提案,就叫“湖泊生態(tài)環(huán)境治理”的一個提案。他那里面就提到說現(xiàn)在就說水利工程,就包括水,比如鄱陽湖,它上面5條河來了到這形成了鄱陽湖,但這5條河上都有水利工程,這些水利工程都是自己說了算,所以這個時候就是我們需要一個怎么來統(tǒng)籌來協(xié)調這里邊的利益關系。
主持人:對,各個省可能需要聯(lián)動,然后有一個統(tǒng)一的部門來規(guī)劃。
張鴻:對,剛才說的氣候,就是其實全世界的好像,我們談到湖泊,全世界的湖泊好像都有減少的這個趨向,這里邊有人為的,有氣候的原因,我們要解決的其實是當中人為的原因,比如說千湖之省湖北,現(xiàn)在可能很難叫千湖了,我看到兩個數(shù)據(jù)。
主持人:好多都消失了。
張鴻:對,一個是現(xiàn)在有300個湖,一個是83個湖,就是已經是百湖之省,這個速度有點太快。
主持人:所以這個病的狀態(tài)還是比較嚴重的。
張鴻:對。
主持人:我們看到曾經的“魚米之鄉(xiāng)”,剛才所說的鄱陽湖,還有洪湖現(xiàn)在正在變成貧瘠之地,湖泊濕地它們所起的作用越來越弱化,我們想象的湖泊作為國家的“生態(tài)之腎”,它的作用也是慢慢地在弱化和喪失,那怎樣保護好我們的水源?怎樣保護好湖泊讓湖泊重新煥發(fā)生命和活力?接下來我們回來和兩位評論員繼續(xù)進行探討。
解說:一起關注中國湖泊的命運,怎樣才能讓更多的湖泊不再消失,治理湖泊有效辦法有哪些?《今日觀察》正在評論。
主持人:歡迎回到我們的節(jié)目,接下來我們繼續(xù)一起來聚焦水流,剛才在節(jié)目當中我們也是和兩位評論員探討了很多大的湖泊它們現(xiàn)在的一種現(xiàn)狀,接下來通過一個片子來看畫面。
解說:倉山雪,洱海月,美麗的洱海是云南大理的名片,然而與洱海連成一體的情人湖,更是令人流連忘返。
去年4月,《中國青年報》一篇云南大理洱海填湖建豪華別墅群的報道,讓人驚訝地發(fā)現(xiàn),填湖所建的洱海天域豪華別墅群腳下,美麗的大理情人湖消失了。
歐陽讓權(市民):(情人湖)起碼都是10畝以上,可以在這里面游艇、劃船,那些玩兒這些的年輕人。
黃國鳳(市民):(原來)有橋、有水、有花的多漂亮,被他們整成房子去了,確實太可惜。
解說:江城武漢百湖之市,大小湖泊星羅棋布,兩江三鎮(zhèn)水網縱橫,本市江城市民引以為傲的湖泊資源卻逐漸被蠶食吞噬。
沙湖,武漢第二大城中湖,在上世紀90年代隨著武漢長江二橋的修建,以及中北路、徐東路的拓寬,部分沙湖水面被填,近十年來,這里的房地產開發(fā)熱潮不斷,一些單位辦公樓也紛紛長高,部分沙湖水面就此消失。
在沙湖之前,武漢多個湖成為純粹的地名。楊汊湖,較早以前就被填完,只留下空地名證明這里曾經有過湖;范湖,2008年完全消失。
去年武漢市長親自擔任湖泊保護工作領導小組組長,要求鐵腕治湖,杜絕蠶食填占湖泊行為,還湖于民。
調查數(shù)據(jù)顯示,武漢中心城區(qū)的湖泊數(shù)由建國之初的100多個銳減至如今的38個。近30年,武漢市湖泊面積減少了228.9平方公里;近10年,武漢市中心城區(qū)湖泊面積由9萬余畝縮減至8萬余畝。
2009年11月,在武漢召開的“第13屆世界湖泊大會”上,水利部部長陳雷指出,在氣候變化和人類活動的雙重作用下,我國湖泊萎縮退化形勢嚴峻,有的湖泊甚至干涸。
自20世紀50年代以來,全國大于10平方公里湖泊中,干涸面積4326平方公里,萎縮減少面積9570平方公里,減少蓄水量516億立方米,在過去的50年間,全國已減少了約1000個內陸湖泊,平均每年有20個天然湖泊消亡。
主持人:剛才通過片子我們看到很多小型的湖泊,已經是消失了,而且在前面我們談到像鄱陽湖、洪湖還有青海湖,很多面積都是大大地縮水了,怎樣留住這個水?怎樣讓我們的湖泊重新煥發(fā)生命?現(xiàn)在我們應該做什么?有哪些更好的措施能夠留住這些湖泊?
鄭風田:我想現(xiàn)在中國這個問題特別嚴重,就像我們過去搞了一個退耕還林工程一樣,我想我們應該是退田還湖,退房還湖。
張鴻:像鄱陽湖這個例子吧,它已經圍墾,把湖圍起來造田,30年,到97年的時候,圍了30年,這個湖的面積減少了2000多平方公里,現(xiàn)在又經過這么多年開始退退退,然后這個湖的面積現(xiàn)在又增加到了5000平方公里左右,一大半,所以其實你走的是彎路嘛。
主持人:對。
鄭風田:實際上我覺得還是就是像我們小區(qū),一般都要留一塊綠地,我們國家也應該比如有一個規(guī)劃,比如這一大片我們必須得有一個湖,或者有一個大的就是有水的地方,不一定僅僅的在原來的湖泊上,原來的湖泊可能要加深,把瘀泥清走擴大水面,那么原來已經瘀平的被占了,我想也重新地就是退房,就是把這些占的地方重新開發(fā)。
主持人:對。
鄭風田:國家應該有一個整體的規(guī)劃,然后把過去的缺的補起來。所以,大家已經知道了整個我們國家的這幾年受干旱洪澇的危害太大了,然后整個水又對我們的生態(tài)對我們的糧食安全有很大的影響,所以國家就像過去投入很大的一筆資金進行退耕還林一樣,我們應該是退土還湖。
張鴻:但是恐怕退田還湖,這個恐怕做起來相對容易點,因為這個田是農民的嘛,直接退了就完了。
主持人:哪個難呢?
張鴻:湖就挖出來了,退房還湖。
主持人:退水利建設。
張鴻:退水利建設這個因為它都是有相關的利益,就是你在那個地方建個房,那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建的,開發(fā)個房地產項目,叫臨湖什么別墅,那是一般人能要到的項目嗎,所以我覺得我們要守住底線,這個底線是什么,就不能再破壞那個已經受傷的“腎”了,你就是增量上,起碼先別……
主持人:劫住它。
張鴻:別再蓋那個什么臨湖的,什么水岸豪宅,什么什么那些項目了,因為房地產開發(fā)的很多項目,對湖泊的這個水的傷害特別大,包括高爾夫球場,當然,這些項目,還有一些建設用地。
你包括今年剛剛我們記者在江西采訪,他拿到的那個江西水利的一個資料,就是他們確實取得了很多的成績,但是也提到了一個問題,每年因開發(fā)建設活動等人為因素,流失多少,80萬畝,他也承認說局部地區(qū)破壞大于治理,就是咱們別再破壞了,你先不治理,沒問題,但別在增量上,別再破壞了。
還有一個就是剛才鄭老師說的,就說這里面得講究江湖道義,其實就是江和湖在撐,對吧,你這個得有道義,就是你不能說在那個地方,你攔一個東西,攔一個壩,然后就不讓我這有水,那我的選擇只能是也繼續(xù)攔一個壩,但是這后面它涉及到管理也很麻煩,因為很多是區(qū)域管理、行政管理,他不歸你管,即使我這個壩在你這個區(qū)域里邊建了,但是我不歸你管,你管不了我,所以這個時候怎么辦,所以又必須有一個特別大的協(xié)調,就是整體的思路,我們必須得定好,不能再有增量的傷害。
主持人:怎樣管理好水,怎樣治好我們的湖泊,這是我們一個長期的話題,但是目前現(xiàn)在我們第一步最重要的要做什么?
張鴻:我覺得最重要的是我們要意識到它的嚴重性,可能大家都感覺不到痛,沒有人感覺到它的痛,沒有水利,農民也覺得反正我就不種了,我出去打工就行了,但是我們必須得知道,它確實就是我們的“腎”,所以除了天災以外,不要再因為人為的因素減少這個水域面積,不要讓它更加惡化,更加惡化的話就是“腎衰竭”。
主持人:鄭老師?
鄭風田:我去了相關很多地方,我發(fā)現(xiàn)基本上中西部的貧窮地區(qū)的水利設施是最差的,而一些相對比較發(fā)達地區(qū),它有錢就可以修建,所以我認為我們當務之急應該做一個全國的普查,看一看哪些地方最嚴重,哪些地方最缺錢。
張鴻:做個診斷。
鄭風田:對,做一個診斷,把錢用在刀刃上,那些貧窮的地區(qū)、糧食主產區(qū),最需要投的地區(qū),不是撒“胡椒面”,因為我想整個水利設施要想完全的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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