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國集團(G7)18日出乎市場預料地進行聯合干預,迅速擺平了由大地震造成的日元驟然升值這一難題。
對出口型的日本經濟來說,這次聯合打壓日元行動意義重大:穩定了日元意味著保住了出口,日本政府才有可能避免在災后重建和經濟復蘇兩條戰線上疲于奔命。對七國集團的其他成員來說,聯合干預外匯市場、遏制日元升值,也不光是“活雷鋒”,無論歐洲或者美國,確保世界金融市場穩定,均符合其自身利益。美聯儲不想看到的是,在日元升值的刺激下,大量套利資本從美國債市回流日本,造成美國國債收益率高企;歐洲央行不想看到的是,近期的日元升值與未來的災后重建形成合力,將全球資源價格抬推到一個新的高度,進而強化日漸牢固的通脹預期,增加歐洲貨幣政策的調控難度。
從效果上看,這回七國集團自2000年9月以來的首次聯合干預堪稱“完美”,不僅日元升勢戛然而止,而且引導外匯市場形成日元將長期走跌的預期。短期看,美元對日元的比價將穩定于1美元比81到82日元這一區間,未來會整體上升至1美元比85至90日元。考慮到由核擴散隱患引發的連鎖經濟問題,再加上債務負擔進一步惡化,日元年內可能加速貶值,甚至退回到100至110日元兌換1美元的境地。事實上,日本央行近期大規模實施貨幣寬松政策必然導致日元的過度泛濫和長期弱勢。
日元對美元比價應聲下跌了3%以上,可謂速戰速決,但這次久違的聯合干預也留下了一些遺憾和疑問,主要有三:一是在日元因“單邊投機力量”(日本官方看法)而驟然升值的過程中,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似乎無所作為。該機構僅僅被動地承認,日本政府采取了“恰當的措施”來應對災難和重振日本經濟,這與其監督匯率政策、保持匯率穩定的職能,以及試圖在重塑國際金融秩序中維護其合法性和領導力的如意算盤相去甚遠。二是G7在應對日元驟然升值這一問題上還是延續了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全面爆發之前的老式思維,沒將此問題提交到二十國集團(G20)這一更具代表性的平臺上進行協商的意愿。三是在國際金融形勢發生重大變革后,聯合干預匯市的“副作用”究竟有多大?作為全球第三大經濟體,大災過后的日本因擔心本幣升值影響經濟復蘇而干預匯市,甚至開動印鈔機大舉向市場注入流動性,這些非常規做法可以得到世界的同情和默許。但借此誘導匯市形成日元長期貶值預期卻不可取,至少,這對出口競爭實力相仿或貿易類型相似的國家來說并不公平。
如果不是大地震,日元要比多數主要貨幣更安全一些。從中期看,歐元似乎更需要拯救,從遠期看,美元與日元是半斤八兩。所幸的是,既然七國集團可以聯手穩定日元,從理論上說就同樣存在聯手匡扶歐元、力挺美元的可能。